但她法语不错,隐约能听清裴颂时和F国合作商的交谈内容。
本来是谈公事,谈代言,不知怎的绕到她身上。
“我妻子也喜欢葡萄酒。”
唐歆厌恶地蹙眉,谁是他妻子?他怎么这么自说自话?
“那太好了,我们这的葡萄酒才是最正宗的,有机会请她来尝尝?”
“不用另找机会,她正巧就在。”
唐歆盯着琉璃杯凸起的圈口,把脸埋在一边,假装听不懂。
熟悉的脚步声却由远及近,一点点靠近她站的地方,他身上的黑色烟草味道往她鼻孔里钻。
鼻尖就蹭在她耳廓的地方,她感觉耳根有点热,有点痒。
“到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他的呼吸渐渐远去。
一沾即退。
唐歆心里怀着对裴颂时微妙的愧疚,上前和F国富商攀谈。
红酒醇厚干冽,入口是微微的苦,余味清甜回甘。
聊的熟了,才知道对方是行家,唐歆对红酒的了解太少。
眼神渐渐由冰冷变成崇拜。
结束的时候,富商送了她一瓶珍藏,“颂,你妻子真可爱。”
唐歆看着他,轮廓很深,眉眼深邃,湖蓝色的眼眸里笑意极深,看起来是挺高兴的。
她心里踏实了。
只要没搞砸。
怎么都好说。
裴颂时听了夸赞,长臂一伸,单手将唐歆搂进怀里,“她很真诚。”
富商一怔,旋即笑起来,“你们是天生一对,代言给你们了,欢迎下次来F国,我请你们到我家做客。”
晚上唐歆找了家酒店自己住,和裴颂时的岔开。
她在F国住过几个月,当地博物馆有她的绣品。
这个时间段还没关,有负责人听说她来了,邀请她聊聊。
她没精打采,想拒绝,又怕影响苏绣在国际上的形象,只能赴约。
身上春衣是在当地新买的,玉簪昨天掉进海里,耳饰和项链洗澡的时候摘掉,忘记拿回来。
来得匆忙,也没带化妆品。
她素颜赴的会。
博物馆虽然没关门,但参观的游客也不多。
负责人是华裔,站在展厅中央那幅仕女蹴鞠图前,目光一错不错。
她走到他身侧,陈晟突然道ᴶˢᴳ:“唐小姐前年说,这是明代画家沈堇画的,这幅画用了平针绣?”
唐歆:“是啊。”
“唐小姐今晚有空吗?可不可以教我这种绣法?”
也许是陈晟太期待,他对苏绣作品的喜爱也让唐歆欣喜,她没设防。
“你这有绣架和绣棚吗?绣线和针?”
陈晟:“当然,博物馆有一间专门的绣坊。”
到了才知道陈晟是个绣痴,除了苏绣的工具,还有很多绣图,都是名家所作。
陈晟和唐歆并排坐着,唐歆低眉敛首,长长的发丝被她挽到耳后。
她给他演示平针绣的技法。
发丝撩动间,有一股悠然的清香。
陈晟离她很近,澄亮灯光照耀下,能看到她近乎透明的耳廓。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因为常年握针,指腹上有薄薄的茧。
手指翻飞舞动,针线穿梭自如。
她绣的是侍女的水袖,珍珠白的绣线,在她手下很快变得灵动飘逸。
比画得还要精美。
“你也试试。”
唐歆把针线递给陈晟。
她原本想的是,绣法都是重复的,会一点就可以串联起来。
哪怕陈晟有点笨,多练习几次总归会成。
但没想到,陈晟的手一摸上针线,手指就称不上手指了,比木偶还要僵硬。
几番下来,她只能手把手教。
她完全秉持老师教会学生的心态,两人拉近的距离也没在乎。
只是他的脸有些红。
唐歆疑惑,“你怎么了?”
“没,我只是有点热。”陈晟埋首继续。
临散场,陈晟的平针绣才有了进步,最起码能顺畅绣出来了。
两人在河边散步。
路上行人稀疏。
陈晟要送唐歆回酒店。
唐歆拒绝了。
临到自己房间门口,幽黄的光线照到一道颀长的影子上。
她浑浑噩噩的大脑才动了下。
只两秒,她抬脚就走。
门卡插进去的时候,男人迅速别住门,半搂她进怀,他的发丝有些长了,刻意低下来,刺得她后颈有点痒。
“门开了。”
他握住唐歆的手,一推,门就开了。
唐歆被他拽进去,一把抵在门上。
呼吸发烫,瞳孔黢黑,眼神摄人心魄。
他的手解开她风衣的扣子,往她海水蓝衬衫的衣摆里钻。
唐歆死死按住。
瞳孔一片清明,“出去。”
“你刚刚没拒绝,我以为你默认我留宿。”
他的手没作怪,但往她身上贴了贴。
唐歆否认:“别自作多情,你进来留宿,我们现在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