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丽环胸而立，记忆里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模样，
嗤笑一声，“那你也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歆歆吗？”
裴颂时扯唇一笑，“不喜欢。”
“不喜欢还要凑上来，你贱呢？”
曾丽毫不客气地踩上去，鞋跟线条利落无比。
艇舱里响彻他的闷哼，细细的，也不敢大声，曾丽捏紧拳从他身边走过，挑高眉轻笑一声。
可她没想到，短短两分钟时间，唐歆又重新回到热闹的会场中央。
西米没在周兰弈身边，她跑去私人游艇内部的酒吧，自己自斟自酌。
唐歆很轻易就找到了她。
她坐在西米右边，西米轻飘飘抬头看了她一眼，斟了一杯龙舌兰酒给她。
唐歆接过，问她，“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西米偏头看了唐歆一眼。
正好能看到她粉雕玉琢的侧脸。
腰若尺素，眉如翠羽，肤如白雪。
腰间系带勒住她盈盈一握的身材，她又长得很乖，是江南那挂的温婉美人。
她一个女人，在琉璃灯光的照射下，都不禁看痴了。
她有些惋惜，“如果你比我早认识他一些，他应该就是你的了。”
唐歆一怔，辛辣的龙舌兰酒一饮而尽。
眼前湿润到睁不开眼，她笑笑，继续问，“你们是商业联姻？”
“你怎么知道？”
西米明显惊讶。
唐歆笑笑不说话了。
西米是浓颜系的冷艳美人，美貌气质都有，这样的气度得是家世堆叠起来的。
而且以兰奕外祖的态度，周兰弈不可能娶个普通人当媳妇。
西米看着她，不喜欢她嘲讽的微笑。
“商业联姻怎么了？我们彼此相爱，眼界相当，会幸福一辈子的。”
“是，刚才是我糊涂了，我祝福你们。”
她又灌了满满一杯龙舌兰酒，完了把通透的水晶杯倒扣在吧台上，攥紧拳朝外面走去。
西米拧眉看她的背影，没忍住问她。
“喂，你是谁？和兰奕什么关系？”
没人回答她。
西米回想她的眼神，越想越不对劲，大跨步朝唐歆原来去的方向而去。
直直的走廊通向甲板。
路上和一个穿黑色泡泡裙的女孩碰到。
她显然更着急，一边跑一边喊，“歆歆，歆歆！”
甲板上坐着人，中心大厦离得相当远了，但上百层的灯光还能透过玻璃反射出来，照在蔚蓝的海面上。
曾丽只看见一片雪白的后背，又看见墨绿色的布料，在浓稠的天色下几乎变成黑色。
下一秒，唐歆从甲板上站起，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西米追上来，见到这幕目瞪口呆，“她就这么跳下去了？”
曾丽马上要跳，旁边却有道人影比她更快，嗖的一声离弦的箭般往海里一跳。
“是……兰奕吗？”
西米稀里糊涂，刚才太快，快到她只能看到一个侧影，而旁边一道女声伴着呼啸而过的冰冷海风插进来，“不是，是裴颂时。”
西米：“裴颂时……是谁？”
曾丽没回她了。
西海海水冰冷，且深度不浅，两个大活人掉进水里，和两条鱼掉进去没什么区别。
隔了好久，盯了好久，才看见一个人头浮上来。
是要换气的裴颂时。
又过了一会儿，曾丽盯得眼都要瞎了。
裴颂时才又浮上来，很快，她也看到了唐歆。
气息奄奄，闭着眼，发簪都掉了，长发披散，皮肤白得瘆人。
“拉她一把。”
西米和曾丽合力拽住唐歆的两条胳膊，把人弄上来。
唐歆在海里喝了太多水，腹部都鼓起一块，人也不省人事。
曾丽手忙脚乱，正要做心肺复苏，却怕力度不准，犹豫不决的时候被一道大力推开。
裴颂时毫不犹豫，速度很快。
胸口按压和人工呼吸交替，利落而霸道。
黑色衬衫的袖子捋上去，一截小臂在幽黄色灯光照射下绷紧了，满满的力量感。
曾丽看呆了，西米也捂住嘴，“太man了吧也。”
“他和兰奕怎么长得这么像？”
她清爽的声音正好灌进唐歆耳中。
“咳咳……”
喉咙和肚子里的水都咳出来，她长长的眼睫一眨，水珠滑下来，砸在甲板上。
她冷得浑身都颤抖。
睁眼看向裴颂时，那张脸很冷，似乎要结出冰晶，下颌的线条仿佛绷紧的弦，下一秒就要破空而出，把她射个对穿。
“歆歆，你没事吧？快，咱们回房间。”曾丽急得冒汗。
裴颂时却当她是个空气。
曾丽在旁边喊，“喂，裴颂时，你要把歆歆送去哪？”
回应她的是嘭的关门声。
裴颂时的房间，比唐歆和曾丽那间更大更豪华，配备有洗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