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
“在。”
这话里轻含笑音，可又像电影桥段里反派角色的冷笑，唐歆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她皱着眉，“你为什么不开灯？”
似与地狱连接的黑暗里，冒出一簇光，唐歆原以为是蜡烛，可再看，那是打火机的亮光。
乔笙点了烟，包厢门是封闭的，没一会儿烟味就呛了唐歆满鼻，她屏住呼吸，却也挡不住那恼人的烟雾。
她的眉眼底色已经完全沉下来，洪水倒灌汹涌而至的冷。
“唐小姐应该很熟悉，这打火机是周兰弈的东西吧？”
将要动怒之前，乔笙含着戏谑的声音传过来，唐歆浑身一震。
她努力想看清，打火机却突然被他摁灭，眼前重新坠入黑暗之中，她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你想做什么？”
“——”
伴随硬物坠地的声音，唐歆目不视物，倚在门板上手脚都在哆嗦。
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乔笙太可怕，把她约来却使这些把戏，怎么猜他都没有好心思。
“别担心，想要过来拿就是。”如毒蛇吐着信子，在黑夜里更加瘆人，唐歆当下不知道他筹划的是什么，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那瞬间甚至大脑空白。
唐歆隐忍道：“乔笙，别跟我耍花样。”
“你不是想要周兰弈的遗物，我这不是帮你找回来了？你怎么不来拿？”
火星闪烁着，隐约能让唐歆察觉方位点，她冒了一头的冷汗，摸索着前行，临近火星不远，脚下不知踩到什么，骤然一疼。
她瞬间痛苦地蹙紧眉，瘫坐在地。
火星随即移动，一直移到唐歆脚边，唐歆睁大眼，眼睁睁看着乔笙，把快燃尽的烟头凑近她的鼻子。
唐歆狠狠扭过头，瞥向他的眼睛里满是充溢的红血丝。
烟雾更呛人了，呛得她没法呼吸，她闻不得烟味，这下只得紧紧捂住口鼻，头晕目眩之际，乔笙却快速把她双手绑了起来。
边绑边拽住唐歆头发说，“听说你现在闻不得烟味？会心脏病发而死？”
唐歆想挣扎，浑身却瘫软无力。
她终于闻见屋子里那股不对劲的香气，咬牙低声，“你点了不干净的东西？”
“一点点药香而已，只是要你好好睡个觉。”
唐歆狠狠闭了闭眼，感受到自己被拖动到墙角，她胡乱撞着墙，想借疼痛维持最后一丝清醒，在他把桌面上的摄像机摆正，她的脸正出现在清晰的画面中央时，她终于意识到，乔笙绝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可惜她体力不支，胸口的疼痛和迷香加持，支棱的眼皮就像黏住一般重重阖上。
*
临行前万般甜蜜，甚至还送了裴家最能象征身份的东西给她，他带去的时候不能说没有别扭，但看见唐歆，想起两人的亲密，那点迟疑很快就消散了。
而且结婚，没有送过她钻戒，也没有送过首饰，还是跟她去了一趟唐家，看见她护食一般护着祖母的首饰，才惊觉好像对她奇差，想起自己祖母送给孙媳妇的镯子，忽然觉得配她，送的时候别扭，可看他戴在玉一样的皓腕上，也就释然了。
裴颂时原以为两人相处融洽，又是夫妻，出国出差月余，她怎么也会主动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可事实并没有，出差行程过去半月，她好像特别懂事，从未打扰过他。
起先有想过联系她，但没有这个先例，再加上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一直耽搁着。
直到出差提前顺利结束，他回到国内是当天傍晚，先回了月苑。
不出预料，张姨说唐歆不在月苑，且最近也一直没回来。
裴颂时依照约定给她电话，第一次打手机通了没人接，第二次再打，是被人掐断了。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问张姨，张姨也说，“小姐虽然很忙，但工作时间手机没有关过，有事也会发消息告知的。”
第37章 隐匿
裴颂时担心，毫不犹豫直接去了雾莳庄园，结果旗袍庄已经下班，只有一两个员工还在加班。
他又打电话找张姨，问她要了祖母现在的地址。
“小歆说今晚有点事，要晚点回来，怎么了，找不到她了？”
祖母大概是被裴颂时的表情吓到了，也没心情问他不是出差怎么突然回来了这种话，慌慌张张喊兰姨去打唐歆手机，被裴颂时拦住。
“祖母，我忽然想起，她早上跟我说过，去找闺蜜玩了。”
祖母显然没那么好糊弄，锁着眉很威严地凝视他，“真的？”
“真的。”
裴颂时没在祖母面前露出破绽，路上却给曾丽打了数十通电话，搞得对面曾丽一接通就气闷，“裴疯子你不是在国外，这么疯狂狂轰乱炸，是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