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出去，保镖后脚就把这消息传给了程煜。
程煜笑得意味深长，踹了踹身侧负伤之人的脚，“十分钟，再快应该也不成事吧？”
裴颂时冷哼：“那可说不定。”
程煜：“得了吧，就算真成事，你还能上去拦不成？”
他边说，边上下打量裴颂时苍白的脸、绑着绷带往外渗血的手臂。
看热闹的意味浓厚。
过了会儿，裴颂时正色，“她不是那种人。”
怀着孩子，还去勾引别人，她做不出这种事。
而且周兰弈之前太伤她的心了。
“那你是不懂白月光在女人心里的位置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她愿意嫁给你？”
程煜轻哼一声。
“你为什么总往我心窝子上捅？”裴颂时真的怒了。
要不是手臂受伤，他真的得上手扇程煜。
程煜似乎有所感觉，立马抬腿跑远，“你要怪你自己，为什么没好好对你媳妇。”
“诶，周兰弈似乎走了。”
手机又弹出一条消息，程煜有些兴奋道。
“看来这是道别，你说唐歆，会不会对他念念不忘？你和他的胜算，谁的更大？”
“我的。”
程煜被他的斩钉截铁惊住，“真的？”
“怎么说？”
“我是孩子他爸，周兰弈是谁？”
“得了吧，唐歆才不是那种因为孩子委曲求全的人。”程煜比裴颂时清醒。
“不聊这个，”裴颂时难得正经，“裴矜弄来的人制服了吗？”
“没有，他随身带着枪，让他逃了。”
裴颂时：“能追到南城来，说明裴矜动真格了。”
程煜：“你打算怎么办？”
*
唐歆下午回到姥姥家，桌子上还有给她留的饭。
姥姥去绣坊，只有舅舅在给旺财洗澡。
舅舅状若无意地试探，“歆歆，裴先生今天给了我一张烫金的名片，说去4S店可以打折。他之前是不是欠你人情？”
唐歆一愣，“什么烫金的名片？”
人情的确是欠的，还是个大人情，十月怀胎之后，人情就变成人了。
舅舅把名片递给她。
唐歆看了气笑了。
表面是名片，实际上可以当卡刷。
“舅舅，我帮你问问他，卡片我先收走了，改天你什么时候去看车，我跟你一起去，绝对不让你花一分冤枉钱。”
赵晋愣愣地看着她上楼。
还没反应过来。
唐歆给裴颂时发消息，配上那张烫金卡片，【你凭什么多此一举？】
【给舅舅的见面礼，我不觉得有错。】
唐歆：【撕了，再让我看见你做这种事，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做的事都说出来，看看你怎么讨好他们。】
裴颂时没回了。
姥姥在乌龙巷人缘很好，大家都清楚她手艺好，孩子过生日，也会请她绣个生肖，要给她报酬，姥姥却不要。
四十几年的邻居了，早就和亲人差不多。
唐歆这几天闲来无事，就主动包揽了这活。
小孩子属龙的，人又长得虎头虎脑，唐歆给他绣的是一条龙形手链，戴在手上栩栩如生。
绣好装进盒子里。
唐歆想交给姥姥处置，她和邻居不太熟，乍然出门多少有点尴尬。
姥姥却说。
“你绣的，自己去，顺带帮我和你刘奶奶打个招呼，你小时候，我不在家，可是经常去她家玩呢。”
姥姥这是不想让她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唐歆：“那人情就我领了，下次跟刘奶奶要她家自己家种的葫芦。”
姥姥没抬头，人却笑起来，“古灵精怪。”
刘奶奶家在乌龙巷最靠里的那两家。
家门旁有两棵葱绿的槐树。
唐歆敲响对方的门，里面传来趿拉拖鞋的声音，声音清脆，像刚从枝上掐下来的一段黄瓜。
门打开，露出一张清爽至极的脸。
这下看起来，像桃子汽水了。
唐歆很难把他和十几年前跑去河边逮小龙虾的小屁孩和他联系在一起。
高雄显然对她也很陌生。
“你是？”
唐歆笑眯眯，拿出长辈的语气，“你就是高雄吧？我是隔壁赵奶奶的外孙女，来给你送生日礼的。”
她把礼物塞给对方。
一只红色丝绒礼盒，高雄接过，本来有点傲气，见到礼物瞬间变礼貌了。
“谢谢姐姐，进来坐坐不？”
唐歆刚想摆手说不了。
里面突然插进来一道清隽的嗓音，像碳酸饮料在声带上游过泳一样，听了耳朵会怀孕的那种。
唐歆心里感慨：啊，一门两兄弟，又帅声音还好听，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女孩子。
“小雄，过来吃饭了。”
到饭点，唐歆也不好进去蹭饭。
她摇摇手，“你先进去吧，我不坐了，我也回家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