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帐落下,一夜缠绵。
次日一早,裴若安睁开眼,就看到陆鸿鸣眼中含着笑意,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想到昨夜两人的亲密,她脸上浮起一抹羞色,“夫君在看什么?”
“你好看。”说着,他握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裴若兰微微垂下眼眸,耳根子红的快要滴血,“快起身罢,该去给父亲和母亲请安了。”
“好,我为娘子点妆描眉。”
裴若兰有些惊讶,“夫君还会这些?”
陆鸿鸣抬起手,拂过她鬓边的发丝,“想来和画像如出一辙。”
“那我可不敢让你给我画。”
“试试嘛!”
“好——”
两人到仙鹤堂时,陆大人和陆夫人已经在候着,陆鸿鸣带着裴若兰向二老敬茶。
当着陆鸿鸣的面,陆夫人对裴若兰还算温和,接过茶后,赏了她一套赤金的头面,“你和鸿鸣要相互扶持,和和美美。”
陆大人则给了她一方砚台,“听说你书读的很好,这方砚台是件孤品,便赠给你了。”
裴若兰谢过二老,两人陪着他们用了早饭才离开。
回房后,陆鸿鸣知道裴若兰累了,便让她歇着,他则坐在榻边给她念书……
变故发生在陆鸿鸣被授官之后,翰林院的公事异常繁忙,他回来的越来越晚。
陆夫人瞧准时机,卸下了伪善的面具,逼着她站规矩。
日日天不亮就要去仙鹤堂给她准备早饭,再伺候她用了早饭,才能回去稍歇片刻,之后又要准备午饭,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她生病后,那才叫难缠,一整日都要守着她,随时伺候茶水汤药。
起初,她担心陆鸿鸣为难,一直瞒着他此事,直到又一日,在站规矩时,她晕了过去。
秋霜再也忍不住,将实情说给了陆鸿鸣听。
陆鸿鸣得知真相,眼底交织着悔恨和心疼,万分歉疚的和裴若兰赔不是。
裴若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别过脸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陆鸿鸣见她这般模样,拳头倏地握紧,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等裴若兰睡着后,他交代秋霜好好照顾后,去了仙鹤堂。
陆夫人躺在榻上,脸色蜡黄的看着他,“我的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你那媳妇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陆鸿鸣轻磕了下眼皮,“若兰并没有在我面前说什么,是我,有件事想禀明母亲。”
“什么事?”陆夫人右眼皮跳了一下,疑惑的问。
陆鸿鸣垂眸道,“我打算带若兰搬去清风街住。”
“搬、搬去清风街?”一瞬间,陆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失态道,“不,我不同意。”
“儿子心意已决,此番是来通知您,而不是和您商量。”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爹娘都不要了吗?你要敢走,你信不信我去刑部告你忤逆!”
“随您,”陆鸿鸣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若兰养了七天才病愈,这段时间,守在她面前的只有陆鸿鸣和秋霜,再没见过其他人。
病好后,正逢陆鸿鸣休沐,他帮她绾好发髻,插上珍珠发簪后,问道,“想不想出去玩?”
裴若兰有些迟疑,“母亲那边……”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她同意吗?”
“嗯。”
两人用过早饭后,就离开了陆府。
在外面逛了一天,黄昏时,裴若兰收起笑,问霍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是该回家了。”陆鸿鸣牵着裴若兰上了马车。
回家的路上,陆鸿鸣明显发现,裴若兰的兴致不高的,但他并没有出言宽慰她,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后。
两刻钟后,马车停下。
他攥紧了她的手,“到了,下车吧。”
裴若兰无声地叹了口气,跟着陆鸿鸣朝外走去。
待看到陌生的巷子时,她愣了一下,疑惑道,“这不是陆府,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是我们的家。”陆鸿鸣带着她往里走去,侧头解释道,“是我特意为你布置的家,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年节的时候回去看一眼父亲和母亲就好。”
裴若兰像提线木偶一样跟着陆鸿鸣往里走去,听他介绍,“宅子只有三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院有秋千和凉亭,后院有池塘和花房,屋里的家具都是你喜欢的,有带螺钿的屏风,还有海运过来的特别清晰的镜子……”
走到廊下时,裴若兰再也忍不住,侧身抱住陆鸿鸣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哽咽道,“夫君,你待我真好。”
“傻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打小就爱慕的人,还是我的娘子,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