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裴若兰站在裴宅门口,看着马车出了清风街,才转身回去。
武安侯府,武安侯正在演武堂教孙女赵柔练枪,眼见赵柔浑身无力,拿枪的手颤颤巍巍,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要发怒,却被突然赶到的管家打断,“侯爷,陛下来了。”
武安侯有些惊讶,他左腿早就废了,膝下也没有出息的儿孙,陛下来侯府做什么?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推我去前厅。”
“是,侯爷。”
赵管家推着武安侯到前厅时,霍准正在喂君玉喝茶。
见武安侯欲拱手行礼,他抬起手,“赵卿身子不便,不必多礼。”
武安侯闻言,先道了声谢,随后问道,“陛下今日驾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霍准看向身边的君玉,直言道,“朕的皇儿想要习武,不知赵卿可愿教他一段时间?”
武安侯没想到霍准此番前来是为了拜师,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大皇子小小年纪就勤奋上进是好事,当想要有所成,须得有一副好根骨。”
霍准拍了拍君玉的肩膀,“过去让赵卿看看。”
君玉朝武安侯走去,朝他行了一礼。
武安侯道了声“得罪”,然后伸出手在君玉身上捏了一遍,末了惊喜道,“大皇子的根骨很好,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这么说,赵卿愿意收下君玉了?”
“若是大皇子能吃得了苦,臣必定倾囊相授。”武安侯认真道。
霍准朝君玉看去,君玉高声保证,“我不会怕苦,也不会怕累。”
“好孩子!”武安侯朗笑着在君玉肩上拍了一下。
霍准道,“不如就从今日开始罢。”
“臣遵旨!”武安侯应了一声,带着君玉朝演武堂走去。
路上,他和霍准寒暄着,说起幼时教他的事……
到了演武堂,赵柔正坐着歇息,见到父亲带人过来,忙站起身,道,“爹,这位是?”
“这位是当今陛下,这位是大皇子。”
赵柔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屈身行礼,“臣女拜见陛下,拜见大皇子!”
“不必多礼。”霍准抬手叫起,朝武安侯看去。
武安侯会意,转向君玉说道,“习武最重要的就是打好基础,一般是从扎马步开始,你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就先扎上一刻钟罢!”
说罢,他看向赵柔,“你陪着大皇子一起。”
赵柔有些不服,“爹,我习武多年,还扎马步,未免太丢人!”
武安侯冷瞥了她一眼,赵柔心中一虚,“行行行,我扎就是了!”
说罢,她看了君玉一眼,往后走了几步,双脚分开,稳稳的扎了个马步,武安侯看向君玉,“学会了吗?”
君玉点了点头,走到赵柔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也扎了个马步。
武安侯操控着轮椅走到他身边,帮他调整了一些。
“从现在开始,大皇子若是能坚持一刻钟,我就收你为徒,若是不能……”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霍准和君玉都明白。
细小的雪花飘下,落在诸人发间,赵柔借着天降大雪,日日偷懒,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底盘虚浮,额上冒起虚汗。
君玉俊俏雪白的脸上也冒出汗来,双腿像是灌铅一般沉重,但是却紧咬着牙坚持着。
一刻钟后,武安侯扶着君玉站直,然后白了赵柔一眼,“你连个孩子都不如!”
赵柔面露尴尬,想说自己本来就不爱学武,又怕挨罚,只能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武安侯当着霍准的面没有再说什么,他握着君玉的胳膊问道,“你是想留在武安侯府,每旬回去一次,还是想住在家里,每日过来学武?”
君玉抿着嘴朝霍准看去,霍准道,“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君玉认真的想了想,道,“我想住在这里。”
“哦,这是为何?”武安侯好奇的问。
君玉道,“因为学武会难受,我不想娘每日都为我担忧。每旬回去一次,娘会更开心。”
听了君玉的回答,武安侯和霍准眼中都有着动容。
不过动容归动容,霍准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道,“今日得回去一趟,若是你能说服你娘,就每旬回去一次。”
“那好吧。”
霍准又和武安侯说了一会儿话,才带着君玉离开。
待两人走后,武安侯冷冷的看了赵柔一眼,“刚才的枪法再练一遍!”
赵柔顿时变了脸色,她认命的朝一旁的兵器架走去,拿起二十斤重的长枪使了起来。
一套枪法使完,武安侯怒不可遏,“枪法生疏,下盘摇晃不稳,你这样上了战场就是活靶子!”顿了顿,又道,“天资本就不足,后天又不努力,我看你现在连个三岁小儿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