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点了点头,将自己准备的选址提了一遍,裴若兰想了想,道,“可以先开在城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参加完虞大夫的婚礼,就开始筹备!”
说到虞欢的婚礼,裴若兰又想起君玉,心中不由期待起那一天。
万源街,霍准吩咐完杜林去查君玉的身世后,他在仁义街后巷摸查了七八日,还真让他查出一些线索。
这日,拿到口供后,他急匆匆的回到万源街,进了书房,冲霍准禀道,“王爷,属下查到,去年五月,仁义街后巷共有七家有孩子出生,其中五家的孩子是自己养的,有两家生的是女孩,家里不愿意养活,便扔在了后巷育婴堂所设的箱笼。”
霍准安静的看着杜林,等他继续说下去。
“其中一个孩子如今正在育婴堂,被育婴堂的主人兰姑起名为春草,另一个孩子,她的爹娘是想留下她,舍不得将她扔了的,但家中祖父母不肯,孩子爹没办法,只好将孩子扔到了育婴堂的箱笼里,问题就出在这个人身上。”
“那家人贫穷的很,孩子祖父母甚至连一块布都不肯施舍给孙女,孩子爹只能将孩子放到自己的棉袄把她里抱出门,到了育婴堂放置箱笼的地方,他想将孩子放进去,但孩子一离开他的胸膛就哭的厉害,他没办法,只能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片,裹住了孩子……”
第264章 君玉身世
“孩子被布片裹住后,慢慢止住了哭声,孩子爹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打开箱笼,打算将她放进去,结果盖子被掀开后,他发现里头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穿着红色的衣裳,包裹着厚实的襁褓,再看到自己女儿身上的布片,他心中百感交集,便将两人身上的衣裳换了。”
杜林说到这里,霍准还有什么不明白。
陇西起了兵祸后,逆王将城中的粮食几乎全部征集起来,人都吃不饱,更何况路边的野狗,它们饿的狠了,就盯上了育婴堂放置在街尾的箱笼。
君玉在被换走身上的衣服和襁褓后,又被野狗叼走,多亏虞欢路过,才将他救下。
而那个女婴换了厚实的襁褓,反而因为骤冷骤热,生了风寒,直到次日被育婴堂的人带回去。可到底伤了根本,一个月后还是去了。
转眼,就到了虞欢成亲的日子。
一大早,裴若兰就让人套了车,往城外赶去。
出城时,她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旁边的马车似乎有些眼熟,她正怔忡时,对面的车帘掀开,露出霍准的脸,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还特意修了眉,绞了脸,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霍准因为孩子的事有了眉目,心情很是不错,他冲裴若兰微微颔首。
裴若兰收回目光,用力甩下车帘。
霍准见了也不恼,只是有些失望。
清晨出城的人不少,排了好一会儿队,马车才动起来。
两刻钟后,马车停下,玉奴打起帘子,扶着裴若兰朝外走去。
裴若兰刚一落地,就看到霍准的马车在她旁边停下,接着霍准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裴若兰皱起眉,“你来干什么?”
霍准看了眼远处树上挂着的红灯笼,唇角噙着笑,“自然是来恭贺虞大夫新婚。”
裴若兰不是主家,自然不可能赶他走,她朝药庐里走去。
虞欢和陆吾都不是当地人,来观礼除了几个帮工,剩下的就是绣坊的人。
裴若兰让玉奴看着跟来的孩子们,她往新房走去。
虞欢已经打扮妥当,裴若兰一入内,就看到铜镜里她娇艳如花的模样。
虞欢也从铜镜里看到了裴若兰,回过头冲她一笑,“你来了。”
裴若兰前两日已经让人送了添妆过来,今日便只带了一份简单的贺礼,她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虞欢,“瞧瞧,喜不喜欢。”
虞欢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耳铛,雪白的珍珠有尾指指腹那么大,光泽柔润,一看就不是凡品,最难得的是,耳铛尾部不是细长的钩子,而是一颗精巧的夹子,正好适合没有耳孔的她。
“很漂亮,”虞欢欣喜地看了裴若兰一眼,“能不能帮我戴上?”
裴若兰微微颔首,她拿起耳铛,轻轻的帮戴上。
盛装之下,虞欢本就美的慑人心魄,戴上珍珠耳铛后,又多了几分容光。
裴若兰有些移不开眼睛,半晌才叹道,“你今日真的很美。”
“是吗?”虞欢脸颊有些泛红。
八岁之前,她被毒医当成药人,日日与毒药毒虫为伴,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求。
八岁之后,她虽然得了自由,但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学医上,直到教她医术的人离开,将这间药庐留给她。
接管药庐之后,她更是忙的厉害,平素不是一身藏蓝色的布衣,就是一身天青色的布衣,用来绾发的也只有一根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