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着顾启诗的面她也不好问,便只道,“阿兄是在书房吗?”
“公子在书房。”秋霜低低的说了一声,然后看向顾启诗,小心翼翼道,“您就是顾小姐罢?奴婢给您请安。”
顾启诗睨了眼秋霜盘了一半的头发,心里顿时明白她的身份,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秋霜如同得了赦令,躬身退了下去。
裴若兰看向顾启诗,“秋霜是我阿兄的房里人,你若是介意的话……”
顾启诗笑了笑,“世间男子不都这样,没什么好介意的!”说罢,率先朝书房走去。
书房中,裴日文正一脸阴沉的看着桌上残缺的书籍,书页的破损倒是其次,关键的是他夹在书中的那页纸不见了。
那是他治腿时,最痛苦的那夜写下的一封忏悔书,若是落在旁人手里,他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正烦闷着,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拧着眉沉声道,“谁?”
“顾启诗。”
听到这三个字,裴日文脸上的情绪顿时收敛起来,他将桌上的书籍收进抽屉,然后起身绕过桌台,亲自将书房的门打开,如玉的面上露出一抹惊喜,“什么风把顾小姐吹来了?”
顾启诗张口就来,“今日得闲,就来看看若兰,我们两个在园子里逛得有些累了,便想来找裴大哥你讨口茶!”
裴日文勾唇一笑,如清风朗月一般,“先进来!”
顾启诗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去,裴若兰正要跟上,却见自家兄长笑着看向她身后,她下意识的回头,只见霍准身穿亲王朝服,远远走来。
“看来,我只用招待顾小姐一个人了。”
听到兄长的打趣,裴若兰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顾启诗,顾启诗会意,摆了摆手,“你先回去,我实在渴的厉害,先在这喝口茶。”
“好!”裴若兰又冲自家兄长点了点头,才转身台阶下走去,等着霍准过来。
霍准加快脚步走到裴若兰面前后,眼底一片深邃的温柔,握住她的手,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陛下答应替我们主婚了。”
裴若兰看着他晶亮的眸子,心里也止不住的开心,“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两人挽着手朝西厢走去,裴若兰问起小如意,霍准道,“文氏和容氏带着她住在皓首院,她很乖。”顿了顿,又说,“等完婚后,本王就上表为如意请封。”
裴若兰点了点头,随后提起阿九曾假扮她回京的事,“陛下可有追究此事?”
霍准眼底划过一丝嘲讽,“本就是他理亏,本王不曾主动提起,他自然也不会提及。”
裴若兰松了口气,旋即又问,“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忠王?”
“如今凌昭阳还逍遥在西域,忠王自然是不能杀的,陛下打算先将人囚禁着,等和西域开战时,再用来钳制凌昭阳。”
之后不等裴若兰询问,他又说起高守将的事,“得知高义蓄意谋害本王,陛下想将人斩尽杀绝,不过本王阻止了他。”
“……”裴若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的想着,以这位陛下的品性,霍准将来的下场只怕未必会比高义好。
一路说着话,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西厢,进了正房,裴若兰发现萧珩正坐在厅里饮茶。
听到有脚步声,萧珩下意识的抬头,见来人是霍准和裴若兰,他忙起身行了一礼,“见过王爷,若兰!”
霍准抬手道了声“免礼”,随后看向裴若兰,“你表兄找你应该是有要事,你先陪他说话,本王去里头等你!”
“好,”裴若兰答应了一声,目送他进了内室,然后看向萧珩,“表哥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萧珩想到自己藏在胸口的那张纸,只觉得如同烫手山芋一般,眉头紧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裴若兰挑起眉,“是很为难吗?”
萧珩重重点了点头。
裴若兰冲他摆了个请的手势,“先坐下,慢慢说。”
又朝云舸使了个眼色,云舸很快端了两盏热茶进来。
裴若兰冲萧珩笑了笑,“先喝口茶,也许会好点。”
萧珩端起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口,非但没有静下来,心里反而更加纠结。
裴若兰看表兄这副模样,不禁猜测,到底是什么是让他这么为难,是考试作弊,还是干了什么别的不可饶恕的事情?
就在她胡乱揣测时,萧珩忽然叫了她一声,裴若兰将脑中的思绪暂时抛开,看着他温柔一笑,“表兄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我……”萧珩咬了咬牙,心一横,脱口道,“能不能给我一壶酒?”
裴若兰骤然想起,白鹿书院是禁酒的,难不成让表兄这般为难的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