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舸说的煞有介事,裴若兰扑哧一声笑了,“还有这等事?”
云舸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眼见都不一定为真,更何况只是随口一说。”
被云舸这么一劝,裴若兰心头的愁绪散了一些。
另一边,到了僻静处,小道士看向自家师傅咕哝道,“您不是答应了万管家要撮合万大人和那位姑娘,怎么刚才又换了套说辞。”
老道士睨了眼小道士,把着旗幡的杆子在他头上用力的敲了下,“让你好好被卦书,你偏贪玩,现在还有脸问为什么!”
小道士吃痛,捂着头眼睛滴溜溜的转,好一会儿后,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师傅,我想起来了,卦书上说第九十九卦有两个走向,一是未成年便夭折,而是凤凰命!”
老道士见他还能想起卦书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下,不过下一刻,又沉下脸道,“那一卦的事,你把嘴给我闭严实了,跟谁都不准提!”
“哦!”小道士低低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想,他们济州竟是要出一位皇后娘娘吗?
梅园中,裴若兰从外缘走到绿梅边,始终没有找到顾启诗,她心中有些不安,正要去别处找找,头顶突然响起一阵笑声。
她下意识的抬头,只见顾启诗躺在一根枝干上,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怎么跑上面去了?”顾启诗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后,将手中的一枝白梅插在裴若兰的发鬓上,道,“有些倦,便上去小憩了一会儿。”
第139章 赐婚圣旨
裴若兰嗔了她一眼,“这株千年绿梅可是鼎元寺的宝贝,你就不怕被寺监发现,以后不许你再入内?”
顾启诗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我也不想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裴若兰看着她柔声询问,“总觉得一靠近鼎元寺,你就怪怪的。”
“你真想知道?”顾启诗定定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漆黑。
裴若兰微微颔首。
顾启诗挽着她朝外走去,“我们出去说。”
出了鼎元寺的大门,两人上了车,顾启诗才道,“其实我小时候也信那些神佛的,甚至每天都在祈祷他们显灵,让我爹不要去赌,不要打我,或是让我娘带我离开他,但并没有什么用。甚至,在我最后一次进寺庙里祈祷时,遇到了两个泼皮,只差一点,我就被他们侮辱了,可那些神佛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后来,我成了镇上的恶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家寺庙里的金身全砸了,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裴若兰听顾启诗平静而又讽刺的说起这些,心口闷极了,明明她是侍郎府的千金,可在成年前却吃尽了苦头。
她明明讨厌佛寺,但是在她提出要来鼎元寺上香时,却没有丝毫迟疑就答应了她。
“不管你会不会嫁给我兄长,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和家人。”裴若兰握住顾启诗的手,眼中含着怜惜,认真的承诺。
顾启诗落拓一笑,“我会认真考虑和你兄长的婚事,成了我便是你嫂子,若是不成,你便是我亲妹子。”
“一言为定。”
回到裴宅,天色已经擦黑,顾启诗想着裴若兰还怀着身孕,没有再叨扰她,径直回了西屋。
裴若兰回到东屋,本来是有些困倦的,但沐浴过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想起今日在鼎元寺发生的事,她冲云舸道,“你去准备笔墨纸砚。”
云舸很快将笔墨拿了过来,她站在罗汉床边,卷起一截袖子,手腕悬空,捏着墨块打着圈研磨,裴若兰看了眼她磨出来的墨,赞许道,“练过了?”
云舸小脸微红,点了点头。
裴若兰思量着一会儿,便蘸墨书写起来,她先是说了顾启诗买手串的事,然后又提起自己解签的经历,写到老道士对她的嘱托时,笔尖突然顿住。
不知过去多久,裴若兰忽然放下手中的笔,然后将已经写了四五页的信纸卷起来交给云舸,“烧了吧!”
云舸眼底露出惊讶,“为什么?”
裴若兰不想解释太多,索性自己起身,将打开火笼的盖子,将信纸扔了进去,纸张易燃,火舌喷出火笼,映红了裴若兰白皙的脸还有她眼底的担忧。
云舸隐约明白了什么,沉默的接过火笼的盖子,轻轻盖上,扶着裴若兰往内室走去。
初四午后,霍准终于赶到上京,他没有耽搁,直奔宫门而去。
乾元殿中,陛下听完张公公的禀报,眯了眯眼,淡淡道,“让他进来罢。”
很快,霍准从外入内,他撩起袍摆单膝跪地,“臣参见陛下!”
“皇兄免礼!”陛下叫起后,朝张公公看了一眼,张公公会意,立刻搬了张椅子过来,伺候霍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