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想,许是在他们这些皇族眼中,父子兄妹之间一概无情,只是利益和算计。他们根本不明白何为血脉亲情。
透过裴若兰的表情,霍准看得出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道了声“愚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面上却不显。
当晚,裴若兰沐浴后便在床榻里侧面对着墙壁躺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霍准看着她的背影,不确定她的冷淡是因为他对裴日文的怀疑,还是因为承惠郡主有意陆鸿鸣一事。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如有实质,裴若兰神经紧紧的绷起,就连呼吸都清浅起来。
良久后,霍准伸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目光黑沉沉的,“你不会是在担心陆鸿鸣移情承惠吧?”
裴若兰眉心微蹙,她也说不清,是因为他妄自揣测兄长恼他多些,还是因为他要帮承惠郡主和陆鸿鸣保媒恼他多些,反正现在看到这张脸就觉得心烦意乱。
她的沉默在霍准看来就是默认,眼神当即冷了下来,喉间发出一声冷笑,“人躺在本王的榻上,心里却记挂旁的男人,你可真行!”
裴若兰听他这么说,也来了气,猛地从床榻上站起来,迈过他的腰就要下地。
霍准一把握住她的脚腕,起身道,“你要去哪里?”
裴若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霍准眼中尽是猖狂的占有欲,“你今天哪里都不能去!”
第15章 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时隔多日,霍准再次对裴若兰用强,起初她还剧烈的挣扎,力竭后便伏在那里,如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他作为。
一切结束后,霍准看着湿了一大片的枕头,眉宇紧皱,眼中闪过一抹懊悔,扶着额头张了张口,但最后什么都没说,猛的翻身下榻,疾步朝外走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他走后,裴若兰咬着唇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霍准并没有真的离开,他脸色阴沉的坐在东暖阁,听着寝房中裴若兰宣泄一般的哭声,眼底有猩红之色蔓延。
次日一早,桑云伺候裴若兰梳妆时,献宝似的打开一盒东珠,道,“这是今年夷洲进贡的珍珠,总共就这么一盒,颗颗都有猫眼那么大,王爷全给了姑娘。”
裴若兰看都没看一眼,眼尾泛着红,冷淡道,“你若喜欢,便都拿去。”
“这是王爷待您的一片心意!奴婢回头让工匠送些图纸过来,您若有中意的,便让打些首饰出来。”
裴若兰心里是看不上霍准“打一棍子给颗甜枣”的,可冷静下来后,又不愿真惹恼了他,以致断了兄长重新站起来的希望,此时面对桑云的讨好,就没再说什么。
用过早膳后,她坐在窗下看书,桑云则去了书房。
霍准抬起头看了桑云一眼,搁下手中的紫玉管狼毫笔,拧着眉问道,“她收下那斛珍珠了吗?”
“回王爷的话,裴姑娘心软,奴婢劝了几句,她便收下了。”
霍准面上一松,“回去好生伺候,月底去找管家领赏。”
桑云离开后,霍准思索片刻,又将目光投向杜林,吩咐道,“让人将承惠郡主瞧中陆鸿鸣的消息放给陆论。”这般泼天富贵,他不信陆家不想要。
桑云回到正房,见裴若兰在摆弄床尾的香囊,疑声问道,“姑娘可是不喜欢杜若的香气?”
身后骤然出现一道声音,裴若兰吓得浑身都紧绷起来,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待确定来人只有桑云一个,她才放松下来,掀唇道,“我昨晚睡得不太安宁,想换一些安神的香丸进去。”
“那奴婢来换罢!”
“不用!”裴若兰紧紧的将蓝色的香囊攥在掌心,“你去梳妆台将香丸拿过,我自己换就是。”
桑云不疑有他,转身朝梳妆台走去。
裴若兰飞快的解开香囊,从里头取出一颗棕黑色的避子丸服下。
桑云很快取了香丸过来,裴若兰当着她的面将杜若花瓣取了一些出来,然后将香丸放进去,将香囊重新系回床尾。
不知是公务繁忙,还是心中有愧,一整个白日霍准都未出现在裴若兰面前,直到夜幕降临,他才从外入内。
裴若兰听到他的脚步声,头都没抬,霍准摸了摸鼻子,走到她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温柔如画一般的眉眼。
他不说话,裴若兰便当做没这个人。
夜色越来越深,裴若兰手中的书已经看完,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霍准顺势道,“安置罢。”
裴若兰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下了罗汉床,往净房走去。
霍准低头哂笑一声,去了隔间的净房。
他沐浴完出来,裴若兰已经在床榻里侧睡下,娇小的一团,面朝着墙壁,霍准吹熄烛火,放下帷帐,在她身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