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照片是在陆家照的，照片里的小陆槐序面前摆放着一个老式生日蛋糕，看上去兴致不高。
“那天是因为嫌蛋糕是小女生的款式，闹脾气被舒帆教训了，刚哭完。”老太太记忆力好得惊人，她还能记得许多琐碎的小事。
后面还有一些陆槐序穿着校服在学校拍的照片，老太太看见不免骄傲起来，“阿序从小到大成绩都很好，从来没掉出过前三。”
白孟夏目光随着老太太一页一页地翻看，前面三分之一都是陆槐序，六岁留影的后面，是他跟一个小婴儿的照片。
“这是阿序的妹妹，他舅舅的女儿，叫陆晨月。”老太太抚过孙女的照片，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也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孙女一面。
白孟夏听陆槐序提起过，不前还见过。
老太太往后翻，之后的照片就是陆槐序的单人照还有跟陆晨月的合照参半，还有一大家子的全家福。
白孟夏往后看照片，越看越不对劲——
照片里三岁的陆晨月，和白熠星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说，刚才陆槐序的照片和白熠星的相似度只有三分，那陆晨月就是十分。
白孟夏挑了一张陆槐序和陆晨月的合照拍下来。
“我第一次见到星星的时候，就像是见到小月小时候。”老太太说，“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白孟夏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是啊，我看见也不敢相信。”
最后那本相册是陆槐序十多岁的时候，那个时候陆舒帆和傅壹礼就已经离婚了，母子俩回到陆家。
这个时期的陆槐序，无论是生活照，还是在学校的集体照，基本上都没有笑容，只有在和陆晨月一起拍照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笑意。
白孟夏能从十几个人的照片和毕业照中一眼找出陆槐序，不管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照片不是很多，老太太念叨说：“那时候特别的不听话，天天出去跟一帮小子飙车打架，还带着小月一起胡闹。”
老人嘴上数落，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正巧，这时候陆槐序牵着白熠星从外面走进来。
“妈妈。”白熠星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的刘海有些微湿意。
白孟夏搂住扑过来的小家伙，“玩什么去了，流这么多汗？”
“爸爸带我去骑马了。”小孩儿兴奋道，“下午我们一起去吧妈妈。”
陆槐序卡着点，怕厨房做好了饭菜，白孟夏和老太太会等，便提前一会儿带着孩子回来了。
“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白熠星趴在他妈膝盖上，好奇地盯着老太太手里的那本相册。
“在看照片。”白孟夏顺势将小家伙抱在腿上，她指着老太太翻到的那页，“你看这是谁？”
白熠星瞪大眼睛，看了看陆槐序，又看了看照片，“是你吗爸爸？”
陆槐序：……
想都不用想，老太太一定跟白孟夏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果不其然，看见后面那张照片，老太太又开始讲故事，“看看，是不是混不吝，小小年纪，天天出去跟人家飙车。”
白孟夏看过去，照片中的陆槐序身穿一身黑红相间的机车服，手里抱着红色的头盔，刚从赛车上下来，眉宇间尽是目空一切的桀骜之色。
照片是陆晨月拍的，那天陆槐序带着她去看了比赛。
比赛结束以后，陆晨月在外面等她哥出来的时候，就被一帮小流氓给调戏，刚换完衣服跟一帮哥们儿出来的陆槐序看见了，二话不说，带着人抡起膀子就开揍。
上午瞒着家里去赛车，下午就因为打架被带到警察局。
陆承睿去领的人，回来以后，被陆舒帆罚着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
那时候的陆槐序跟现在的他，是截然相反的气质。
或许是经过岁月的沉淀，又或许是其他，总之很不一样，光看照片，完全想象不出来，他现在会是这样沉稳的一个人。
陆槐序那点老底都被老太太揭完了，他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阿姨出来叫吃饭，他赶紧上前拿走了老太太手里的相册合上，推着轮椅走向西图澜娅餐厅。
白孟夏牵着白熠星跟在他们身后，白熠星仰着头问：“妈妈，我以后会不会跟爸爸一样好看？”
白孟夏没讲话，她回答会，那男人肯定又该暗自臭美了，回答不会，白熠星就该不高兴了。
所以干脆不讲话，假装没听见，跳过这个问题。
哪知，有人偏不如她愿。
陆槐序顿住脚步，白孟夏差点撞上他宽厚的背，她疑惑地看着他，怎么突然不走了？
男人离她仅有半步的距离，他微微俯身靠近，“儿子在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