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陆槐序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连“对不起”这三个字,在这个情况下都是那样苍白无力。
白孟夏擦掉脸上的眼泪,“陆槐序,我承认我放不下你,你所做的这些事算是成功,差一点我就要动摇了。”
陆槐序胸腔一震,讶异地注视着眼前人,他一直以为白孟夏讨厌自己……
“可那又能怎么样?”白孟夏语气挣扎,“我同样放不下过去,总是能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所以,就算我求求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每一次看见你,对你又有感觉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值钱的玩具。”
……
陆槐序回了星河湾,家里依旧是空荡荡的。
从两年前,白孟夏搬出去以后,这个家就再也没有一丝人气。
他进了主卧斜对面的那间房,是三年前,他知道了白孟夏怀孕,叫人布置的婴儿房。
那时候,白孟夏在跟他闹离婚,不告诉他怀孕的事情。
打从一开始,她就想要带着孩子跟他划清界限。
陆槐序推开房门,看着里面的陈设,心口像是被捅了一个窟窿,剧痛难忍。
哪怕明知道那个孩子留不住,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布置了这个房间。
那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他和白孟夏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陆槐序一向对小孩子没什么感觉,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只会吃只会哭的小生物。
在想到白孟夏可能怀了孩子的时候,他忽然就不是那么排斥小孩子,甚至会像他们两个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更像白孟夏还是更像自己。
今天晚上,他不管白孟夏几次提醒,一意孤行的在她面前点燃打火机,是对她的又一次伤害。
陆槐序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有什么资格去寻求她的原谅。
白孟夏和孩子的离开,都是他当初狂妄自大的结果。
如今这样,也只能说是他活该。
……
陆槐序一大早就到了公司,直奔法务部。
出发去洛杉矶的那天,陆槐序看完文件,范凌得到许可之后便通知了法务部的人,将文件打印出来。
张律师给陆槐序一一解释着文件上的条款,陆槐序听完,淡淡说道:“我签完字立刻拿去做公证。”
张律师是中垣的老员工了,是以前白家的律师,薛之航就是他徒弟。
张律师略有迟疑,“陆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要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实在是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不用再说了。”陆槐序并不想听劝告,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张律师心中叹气,当初多好的一对,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陆槐序签完字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张律师,“暂时先别让她知道。”
“我明白。”张律师注视着手里的文件,“那老爷子那边……”
“一样。”
“好的。”
……
白熠星早上起来发现陆槐序不在家,床上也只有他一个人,又开始不高兴。
白孟夏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小家伙没事就开始闹腾,“妈妈,你看别的小朋友是不是都应该有爸爸给穿衣服呢?”
“我可以把你送去找你爸爸。当然,前提是你可以忍受他对你的嘲笑。”
“那还是不用了。”
卫生间已经摆好了牙杯,牙刷上也已经挤好了牙膏,白孟夏给小孩儿把拖鞋放在窗前,“自己去刷牙洗脸,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说完,白孟夏就转身出了房间。
其实幼儿园有早餐,还很丰盛,但白熠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吃,老师说过几次也没有用。
后来小孩儿就没在学校吃过早饭,都是在家里吃完了再送过去。
楚姨做饭的手艺一绝,小家伙估计是吃惯了她的手艺,不愿意在幼儿园吃。
眼下搬到这边来住,一天两顿,请人来做也折腾,白孟夏自己的手艺一般,算是勉强能吃,她打算过几天强行把小孩儿放到学校去吃饭。
昨天晚上折腾一番,白孟夏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过去,早上差点起晚了。
白熠星早上还磨叽,母子俩吃完早饭风风火火出门,险些误了上学的点儿。
白孟夏给白熠星送到学校门口,看着他跟老师进了学校才转身离开。
没想到,在家门口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小姐,原来你不在家啊。”女人冲白孟夏笑,“我说怎么摁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开呢。”
“你是……容小姐?”白孟夏面色迟疑。
她对眼前的人有些印象,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和卓湛行抱在一起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