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冬做不来这样的活儿,为了拉近跟儿子的关系,不得已只能屈服。
今天手工作业的主题是废物利用,白孟冬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能把什么废物利用起来。
最后上网查了一下,选择了一个相对简单的,用口罩做粘贴画。
可白熠星那小子极度不配合,让他搓个彩泥都搓不好,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明明十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东西,被他拖得做了一个半小时还没做完,白孟冬火气压不住。
“你看你搓的这是什么?”白孟冬皱着眉训孩子,手里捏着一坨形状奇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沉声开口。
白熠星低着头不讲话,他就是单纯不想跟白孟冬一起做手工。
以往的作业都是楚姨或者是白孟夏陪他完成,陆槐序也帮他做过一两次,小家伙配合得很,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到了白孟冬这就不行了。
白文政听不得白孟冬训孩子,忍不住出声维护:“你少说孩子,你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能不能多找找你自己的问题?”
他倒好,生完了不管,就知道把孩子丢给白孟夏,白熠星从小就跟他不亲,面都没见过,一回来就拉着让叫爸爸,孩子能喜欢他才怪。
“爸,哥,怎么了?”白孟夏走到白熠星身边,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宝宝,怎么不听爸爸话呢?”
白熠星见了白孟夏,委屈地喊了声“妈妈”,搂着她的腰要抱。
白熠星爱让人抱着的毛病,被陆槐序憋过来好了很多,若非遇到什么害怕或者是委屈的事情,基本是不会让抱的。
小家伙最近涨了不少分量,白孟夏抱起他着实要费一番气力。
白孟冬又控制不住语气:“白熠星,你下来。”
一个小男孩儿,跟小姑娘似的哼哼唧唧让抱着,也不嫌丢人。
白孟夏安抚地拍了拍小家伙后背,岔开话题:“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孟冬将白熠星揉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扔在茶几上,跟妹妹说话时语气稍缓:“昨天晚上——你别老惯着他。”
白孟夏抱着小孩儿坐在沙发上,“在做什么手工作业?”
“花花。”白熠星闷闷不乐地开口,他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就听白孟冬提了一嘴,反正是朵花。
白孟冬眉毛一拧,花就花,还“花花”?
他张口就要训孩子,被白孟夏一个眼神制止住。
白孟夏问白孟冬要来了视频,看过一遍之后便明白了,她温声哄孩子:“你乖乖听话,妈妈陪你做。”
白熠星来了精神,十分配合地点点头,“妈妈我教你,应该先拿剪刀……然后搓彩泥,拿着小木棒这样……”
白孟冬:……
合着这小子磨磨唧唧半天,跟他装傻呢。
白文政欣慰地看了看孙子,又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你看看,还不是你的问题。”
白熠星挑衅地抬起头望向白孟冬,做了个鬼脸,附和他爷爷的话:“就是就是,你的问题。”
白孟夏轻轻拍了下白熠星的屁股,“老实点,不许没礼貌。”
白熠星讨好地亲了白孟夏一口,一改刚才闷闷不乐的委屈模样,笑嘻嘻地跟着她一起做手工。
白孟冬无奈,他在这又是被儿子嫌弃又是被老爹嫌弃,干脆牵着汤圆出去走走,透口气。
白家的房子是很多年前买的,是北城最早建起的一批别墅群,这么多年过去,环境依旧保持的很好,每家每户自然也出了不少维护的费用。
白孟冬没走远,牵着汤圆就在附近遛了一圈。
当初白熠星出生没几天,他就带着孩子回国,把孩子扔给白孟夏,这么多年也没怎么管过,孩子有抵触心里也正常,是他太着急了。
前些年,他只要一看到白熠星的照片,就会下意识想起那个人。
她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室的场景,那样深刻地刻在他大脑深处,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当初有多混蛋。
医生明明说过,她的身体不适合要孩子,他却为了一己之私……
白孟冬心事重重地牵着汤圆,他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他想起白熠星那双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眼睛,心中不可避免地一阵刺痛。
绕着花坛走了几圈,汤圆开始不耐烦了,主动靠牵引绳将白孟冬往回去的方向拉。
等白孟冬回过身,已经快到家门口了。
他无奈地看了眼手里的绳子,哪里是他在遛狗,分明是狗在遛他。
白孟冬收拾好心情,打算带着汤圆回去,出来的时间不短,估摸这会儿白熠星跟白孟夏已经完成了手工。
拐弯回到白家所在的一排房子,白孟冬老远就看见家门口站了个人,齐腰的长发,穿着焦糖色的大衣,天太黑,看不清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