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并落了锁。
江蔚被贺誉的一系列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贺誉从另一侧上了车,对路唯说道:“德贤府。”
江蔚浑身一震,满脸都写着抵触,“我不去,路唯,送我回家。”
贺誉泠泠地看着她,尔后沉默着俯下身,拉起她的脚踝脱掉了高跟鞋,随手一扬,丢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下面。
“脚崴了还穿高跟鞋,脚不疼?”
江蔚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贺誉,你到底想怎样?”
贺誉面色阴沉的厉害,“真以为我有那么大度,能一次次看着你跟墨擎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江蔚一脸的冷淡,“就算我跟他卿卿我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贺誉似乎极力地压制着怒火,“你觉得跟我没关系?”
“是!我的一切,都跟你无关。”
路唯看不下去了,出声打圆场,“三少,江小姐,别吵架,有话好好说。”
江蔚:“你送我回家,我不跟他吵。”
贺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吵架了?”
两人异口同声。
路唯无辜被喷,顿时闭着嘴不说话了。
到了德贤府。
贺誉仗着江蔚光着脚,强行抱着她下车,走进了阔别三年的公寓大楼。
江蔚全程闭着眼,一副摆烂的架势。
可她颤抖的睫毛和不平稳的呼吸,仍然彰显出她并没有表现的那么不在意。
公寓门前,贺誉哑声说:“密码没变。”
江蔚窝在男人怀里,闭着眼,不为所动。
她甚至没有搂他的肩膀,双手搁在胸前,浑身都是抵触的疏离。
贺誉喝了酒,压着俊脸开口,呼吸间酒气夹着揶揄,“你不开门,是想让我一直抱着?”
江蔚吸了口气,扭头按下了密码。
叮的一声,房门打开。
漆黑无光的房间,透着久无人居的冷清。
江蔚纵使再心如止水,故地重游也难免勾起那些曾无比心酸的往事。
贺誉将她放在沙发上。
关上门,打开灯。
灯光亮起的刹那,江蔚下意识闭眼,“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觉得自己很冷静,也认为自己应该冷静。
谁知,嗓音还是泛起了细微的颤抖。
江蔚不肯睁眼,贺誉并不强求。
他的皮鞋踩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缓慢而有力。
江蔚不知他在做什么,听声音似乎去了厨房。
没一会,烧水壶的声音充盈在耳畔。
江蔚终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叹息着掀开眼帘。
入目的一切,让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一千多个日夜,早该物是人非。
可房间里的一景一物,却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屋子里纤尘不染。
门边的鞋柜还放着她曾经穿过的拖鞋,旁边还摆着一双同款男拖。
那只曾经临时买来的花瓶,此时还摆在原来的地方。
里面插着六枝鲜活的红玫瑰。
江蔚情绪涌上来,眼眶泛红,挪开眼,心里堵闷的说不出话。
当贺誉端着茶杯出来时,江蔚有种时空交错角色变换的错觉。
曾几何时,每个深夜都是她在等他来,然后为他送上一杯暖茶。
如今,倒是角色调换了。
贺誉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沉腰入座,沙哑地说道:“回到这里,还熟悉吗?”
江蔚沉默。
贺誉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什么,兀自点燃一支烟,“你回来之后,我特意让人重新收拾过。”
江蔚依旧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没穿鞋,雪白的脚趾贴着地面,微微蜷缩着。
贺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就去鞋柜上拿起了拖鞋,亲手摆在了她的脚边。
江蔚的眼眸闪了闪。
眼看男人俯身要帮她亲手穿拖鞋,她抬手制止,“我自己来。”
贺誉半弯着腰,手臂撑着膝盖,侧目看着江蔚冷淡的神情,“你真觉得我们没关系了?”
江蔚平静地回望贺誉,“是。不管是什么关系,三年前都结束了。”
“怎么结束的?”男人吸了口烟,“就算是分手,你跟我亲口说过吗?”
江蔚:“我们都没开始过,哪里来的分手。”
贺誉:“就在这张沙发上,我说过我们开始交往。”
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渐渐冒头。
江蔚看向窗外,声音淡的几不可闻,“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贺誉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即便不想承认,也很难自欺欺人。
现在的江蔚满身疏离,在他面前永远都端着公式化的笑容。
贺誉莫名烦躁不堪,他甚至有些恶劣地想做些什么。
做一些能让江蔚动怒或者生气的事。
总好过她这样冷淡的态度,哪怕是吵架,起码证明他还能牵动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