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心思剔透,能听出徐曼的安慰,“嗯,谢谢徐姐。”
“谢我干什么,走,请你喝咖啡。”
第一轮的并购谈判在多轮磋商下陷入了僵持。
贺誉带着团队于第二天返回了榕城。
阮洋环保不肯退让,贺氏同样要做新一轮的并购评估。
下午四点,飞机抵达榕城。
舷窗外,云层阴翳,雨夹雪。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浓稠的阴霾之下。
一如此刻贺誉的脸色。
出了机场,同事们自行回了家。
江蔚跟着贺誉上了车,坐在他身边,能听到不断响起的手机震动声。
她瞥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但贺誉并不打算接听,直到对方自动挂断为止。
江蔚不闻不问,心里却在盘算着昨天徐曼和她说过的话。
——听说贺总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是哪家千金?
江蔚如此通透的一个人,当时的反应却足足呆滞了好几秒。
徐曼的询问,不是空穴来风。
她是真的听到了风声,才在私底下向江蔚打探消息。
殊不知,这样的打探对江蔚而言堪比诛心。
近期,‘贺誉’和‘订婚’二字好像被人做了捆绑。
走到哪里都有人提及。
贺誉明显心情不好,让司机把江蔚送回公寓,连句话都没说就关上了车门。
江蔚神色淡淡,仰头望着天空飘下的雪花,很凉,凉的令人清醒。
隔天,江蔚准时到公司上班。
小半个月没见,梁婧月出现在董办时,曾经张扬的五官,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
梁婧月魂不守舍地坐着,眼神时不时看向后方的电梯间。
江蔚没搭理她,把文件整理的差不多,便抱着电脑去找余高扬了。
“这么快就要转去投资部?”余高扬惊讶地挑眉。
江蔚把电脑中的文件夹一一打开,“嗯,出差之前跟贺总提的申请。”
余高扬闻声笑笑,“我以为你起码要在董办再历练个半年一年的。”
“对你来说是历练,对我来说……未必吧。”
江蔚没把话说透,余高扬看着她,两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花了两个小时,江蔚手头的工作全部交接给了余高扬。
过了午休,贺誉还没来,江蔚自行去了七楼的投资部报到。
周新提前就接到了通知,“欢迎啊,江助。”
“周总,以后还请您多指教。”
“指教可谈不上,咱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周新作为第一批加入贺氏的研究分析师,在公司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他亲自带着江蔚在投资部走了一圈,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江蔚调岗了。
一时间各路微信聊天群里消息不断。
“江助这是下基层暗访还是真的转岗了?”
“当贺总的助理多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跑来做业务,脑子瓦特了。”
“董办新来的梁婧月前阵子出尽了风头,江助没准是被贬下来的。”
观望者不少,夹杂的奚落声也有很多。
职场一贯如此,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引起无数人的围观和讨论。
下午三点,贺誉出现在贺氏董办。
听完余高扬的汇报,他捏了捏眉心,“江蔚今天没来?”
“她去投资部办公了,我叫她上来一趟?”
贺誉沉吟着,“她的工作呢?跟你交接了?”
“都在我这里。”余高扬摊开一份文件,“这是月底榕商大会的会议日程,江蔚跟商会的外联办都接洽完了,到时候您直接出席就行。”
贺誉靠着椅背不知在想什么。
余高扬等了一会,主动说道:“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贺誉黑眸微眯,嗓音低沉的吩咐,“你跟周新打个招呼,让他多照顾着点。”
至于照顾谁,余高扬自然懂。
他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点头应下,转身出了门。
其实余高扬很想说,以江蔚的为人处世,就算不跟周新打招呼,她也能在投资部混得如鱼得水。
只不过是董办这一亩三分地限制了江蔚的发挥。
打从去了投资部开始,江蔚有种扎入了学习海洋的错觉。
虽然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却在增长经验的过程中乐此不疲。
三天后,江蔚接到了顾云恒的电话。
算算日子,渝市一别,两人十多天没联系了。
江蔚夹着电话,敲完最后一行内容,起身走向了茶水间。
“顾先生。”
顾云恒语气无奈,“你怎么还叫我顾先生。”
江蔚揉着酸胀的肩膀,微微莞尔:“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顾云恒笑着说:“你抢了我的台词。”
“都一样,我前两天刚出差回来,正巧今晚不用加班,有空的话,我请你吃个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