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也从来不敢想,他竟会在背后默默关注她那么多年。
这样的反转,叫她心里沉的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掀起眼皮又阖上,最后干脆别开眼去。
往昔种种,像老式电影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又定格在眼前。
徐知意原本坚定的心竟又变得无处安放,她眸光闪了闪,微张开唇,一时竟不知道能说说什么,该说什么。
耳边又响起霍宴声的声音,“你总是有自动将我过滤的能力,从前是顾南风,后来,是秦湛,偶尔某些瞬间,我真想掐死你算了,可……”
自嘲的轻笑一声,“总归还是舍不得。”这么多年,再没一个人像她一样能牵动他的情绪。
徐知意眯眸,他在说什么?莫名的,她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霍宴声今日倒是没有再藏着掖着,继续为她解惑道:“三年前,那个夜里,踹开门带警察进屋的那个人,是我。”
缓了缓,他的眸光染上一层暗色,“但你出来之后,扑向了秦湛。”
徐知意看着他嘴角那一抹苦涩,脑海里的画面再次启动。
她知道他说的是那群地痞无赖闯进家里欺负她们那个夜里,她妈妈将她塞进浴室,跟姥姥死死抵着门,不让那些人越过防线。
她当时站在窗口求救,但入目是无边无际的黑。
后来,有人帮忙报了警,警察赶到,可姥姥为了不让妈妈受辱,打伤了其中一个无赖。
电闸不知道是自动跳的还是有人刻意关掉的,她从洗手间里被解救出来的时候。
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秦湛,他当时追了他许久,她认得。
徐知意的呼吸更沉了,不管他接不接受,她还是解释说:“我当时被吓坏了,本能的反应,叫我找自己觉得熟悉的,觉得可以依靠的人。
我原先在洗手间里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你的,可那时候的我们,到底没有足够让你来找我的交情。
你又是霍家的大少爷,我不敢尝试喊你的名字,怕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而正好,我听到了秦湛的声音。其实后来我也打听过你的行程,我得到的答案是,你当时应该在国外,所以这些年,我也一直不敢多想。”
她一边说话,腾出来的手,轻轻抚上霍宴声的脸颊,然后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啊,我,我总是那么迷糊。”可当时,她确实是不敢想他解救他们的是他。
眼下得知种种真相,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能叫他觉得好受一些。
霍宴声默默叹息一声,抬手摸上她的眼角,“或许是老天爷原本并不想成就我们这段缘分,所以曲折一些。”好在如今,结果是好的。
徐知意闻言,长长舒了口气,顺势在床头坐下,轻轻的依偎在他怀里,“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去找我?”
当时,她被造谣是第三者,还被P成小卡片上的主角,顾南风急流勇退出国,除了吴甜,没人肯为她发声。
为了避免麻烦,她们一家三口才从原来的房子里搬去城中村,本来以为够隐蔽,谁想竟给了杜希音犯罪的契机。
她很好奇,他找上彼时声名狼藉的她是为了什么。
霍宴声语气淡淡,“不记得了。”
徐知意抬头看他一眼,伸手揪了一下他的嘴角,“记得了没?”
霍宴声轻笑,“看你被人甩了,特意飞回来当面嘲笑一番。”
徐知意:“……”我信你个鬼。
徐知意扁了扁嘴,“不说算了,我还不乐意听了。”
说罢,她作势要起身。
只才一动作,人就被他圈了回去,跟着就听他自顾自嘶了一声,约摸是扯到了伤口。
徐知意反应过来,忙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霍宴声拧着眉,“疼。”
徐知意“哦”一声,“那你先疼一会儿,以后能收敛些我再去叫医生。”
霍宴声扯了扯嘴角,这女人,他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脸颊,“瞧把你能的。”
徐知意抿了抿唇,她早便看出来了,他并没有面上看着那么严重,否则哪敢耽搁。
眼下见他调侃自己,便回他道:“谁让你吊着我玩的。”
霍宴声无声笑了笑,声音轻和,“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她被流言困扰那会儿,也是他的关键时期。
等他在国外站稳脚跟,她已经被流言逼近死角。
他当时心里也有些纠结,她若是愿意,他是可以安排她出国继续深造的,只是她家里人,有些不好办。
当然,她不愿意走,他也能拉她出泥塘。
但前提是,她得是他的人,说穿了,他不是做慈善的。
所以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只想要她一句话。
只不过不巧,他找过来的那晚,正好赶上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