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声茫然的睁着眼,眸光依旧没那么清明,但锁定她,便不曾离开半分,“有知知……”
徐知意:“……”
徐知意拧了拧眉,“但是你这样,我会冷,我会生病的。”
“知知不能生病……”霍宴声道。
跟着侧了身,手忙脚乱的将被子分给她一半。
但叫徐知意意外的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直叫徐知意心里五味杂陈。
只不过,虽然是有了被子,但徐知意这边,客厅里是没装空调的,徐知意本身又特别怕冷。
她想了想,觉得霍宴声目前的情况就是游离在清醒跟迷糊之间。
他是有思考的能力的,就是不多,他一直抓着她不肯松手,可能就是潜意识里觉得只要松手,她就会离开,所以不得不这样抓着她。
徐知意想明白之后,收起了脾气,温声同他商量说:“阿宴,夜里还要下雪,客厅里太冷了,回卧室去睡吧,我今晚不会回那边了。”
霍宴声并不接她的话,只看着她,“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语气凄凉,眼底都是悲伤。
徐知意默了默,觉得他虽然醉了,但还有几分意识在,便实话实说道:“阿宴,是你先不要我的呀!
是你先失约的,我好不容易积攒起勇气豁出去一次。
可你让我整整等了一天,从日出到日落,从天际泛白,到暮色四合……”
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跟霍宴声提分手的时候,徐知意都没觉得有这么委屈,但这会儿,她便觉得心里被大石头压着一般,又难受又委屈。
“你头一天问我证件的时候,我便猜到了你想干什么。
我也思考了一夜,是不是应该再朝你走近一步。
可我妈妈还昏迷不醒,我原本是不应该那样做的。可我又想,你已经先朝我走出那一步,两个人的事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努力,尽管我也曾经犹豫过,迷茫过,但最后还是决定我要跨出这一步,可你……”
终归是让我失望了。
霍宴声闻言,眸子又清明了几分,仿佛酒醒了大半,他薄唇张了张,好一会儿才道:“我……”
徐知意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见识过。
但是整一天,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个电话,又或者给我发个信息?
又或者,当时我已经签完字,只差你的签名,你为何走的那么急?”
她至今都想不通,霍宴声三个字能费多少时间?
那边真的分秒必争吗?
以他的能耐,真的争取不到这几秒的时间吗?
左不过是心性不够坚定吧!
她不是公主脾气,非要他把她放在第一位。
只不过,按照他母亲的闹腾法,但凡看出他只要对她有一丝的不在意,便会撕开那个裂口,叫她再无宁日吧?
所以,从某方面来说,似乎也是好事?
她这么想着,便也这么说了,“真要论起来,那天没成,也算是好事。
否则,日后时常与你母亲面对面,起码得被她气的少活好几年。”
她语气颇带着丝自嘲。
霍宴声的脸色却沉了几分,他也知道,签个名并不会耗费他多少时间。
但是当时他母亲派来的人告诉他那个消息,他虽然震惊,可他不敢赌。
更不敢想,万一他母亲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东西被曝光出来,她会怎么想。
只会比现在更恨他吧!
他几欲张嘴,到底又不敢跟她解释。
他不知道除了他了解到的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看过那些东西,他接触到的也不是原件。
没有将事情彻底解决之前,他不敢告诉她。
但他这反应,在徐知意看来,便是心虚,她心里堵的更加厉害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苦笑道:“放开我吧,我们现在这样不对。”
她已经决定跟周远川试一试,再跟他纠缠不清,就真的坐实了旁人嘴里水性杨花的说法。
霍宴声听她絮叨了这么久,酒早已经醒了大半,心里也没有比她好受多少。
“不要跟他好,”他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你别那么着急放弃我可以吗?”
之前他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没有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
徐知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然可能也是她的错觉。
她总觉得,霍宴声每每面对她时,总是一股子怨气。
仿佛她欠了他一大笔债似得,从重逢第一天,她便又这感觉。
只是后来两人相处久了,接触也多了,这种感觉才淡了些。
但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徐知意看着他,忽然又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胡话,戏耍过他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