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意别过脸，“霍宴声，我们不是恒恒那个年纪了，恒恒可以无知可以天真也可以耍赖，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要有取舍，没那么多既要又要。”
霍宴声沉默了好一会儿，转而放下吹风机，“我出去透透气，晚上不用留门。”
就是不回来的意思了。
徐知意咬着唇“嗯”了声，“随你。”
不多时，门口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徐知意拧了拧眉，烦躁的将干发巾摔在地上。
夜里，她整理了一会儿资料，到底睡不着。
看了眼时间，南城那边应该才入夜不久，正思索着是不是给她妈妈打个电话。
手机先响起来，她下意识捞起手机，看到是她姥姥打来的，忙给接通。
“姥姥，”她才喊了声，就听她姥姥在电话那头颤着声说：“知知，知知，思宁，思宁被，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流了好多血，我，我叫不醒她……”
徐知意眸子猛地睁大，甚至来不及问怎么回事，拿着手机便出门去找吴甜。
迎面正好遇上周远川，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小叔，帮我叫120。”
周远川一脸莫名，徐知意却急得要掉眼泪，好在，她脑子还是清醒的，问她姥姥报了地址，也不敢挂断电话，只简单跟他说明情况。
周远川也没再多问，让南城那边安排了医院对接。
一直到徐妈妈被送上救护车，有医护人员接手，徐知意才问她姥姥是怎么回事。
她姥姥受了惊吓，一会儿说，在商场里跟林立湘遇上，一会儿又说张淑梅约她们，最后又说她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贵妇人站在她母亲身旁，上一层的楼梯口已经没人。
问那贵妇人，只说什么都没看到。
事情很明显没那么简单。
徐知意转头回房间去收拾东西，周远川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你先不要急，我刚刚问过救护车上的医生，情况不是那么糟糕。”
“我现在帮你订机票，最快是明早六点，南城那边你有没有信得过的朋友，先去照应。”
徐知意胡乱卷着衣服塞进行李箱，“窈窈出差还没回来，吴甜就在这，南城那边，我找不到人帮忙看顾，小叔，你帮我看看，转机有没有快一点。”
周远川默了默，道：“转机跟直飞，最后到南城是差不多时间，你别折腾，今晚好好休息，南城那边我让家里安排人过去。”
徐知意原本想拒绝，但实在不放心，便跟他道了声谢谢。
周远川环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后也没问什么，只让她放心回去，展会的部分，交给她处理。
徐知意要先回南城，自然要跟吴甜打招呼。
消息发过去一会儿，吴甜便带着恒恒过来了，恒恒背着小书包，装的鼓鼓囊囊的，里面是他全身的家当，怀里还抱着那只小老虎。
吴甜在一旁解释，“他听说你要回去，觉也不肯睡了，就让我把东西给他都收拾好？”
“深怕你跟宴少丢下他。”
徐知意闻言，纠正说：“是我自己回去，霍宴声不走。”
然后她轻轻握住恒恒的手臂，“姨姨有事要先回去，恒恒在这边再玩几天，等过几天跟吴老师一起回来好不好？”
恒恒抓抓脸，“可是，可是恒恒想跟着姨姨姐姐。”
徐知意摸摸他脑袋，“姨姨回去会很忙，没时间照顾恒恒，恒恒乖，听话好不好？”
恒恒瘪了瘪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轻的像蚊子叫，“恒恒会很乖的。”
徐知意无奈道：“姨姨知道恒恒很乖，但是……”
她还没把话说完，就见恒恒抬起肉肉的手背，擦了一下氤氲的眼，然后朝她弯弯眉眼道：“恒恒听话的，恒恒晚一点回去了再去找姨姨姐姐。”
徐知意心底一阵酸涩，但这回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带他一块回去，也没多纠结，点点头，从包里找出一块电话手表，“姨姨的号码已经给你存好了，明天让吴老师先帮你办一张这边的卡用着，想姨姨了就给姨姨打电话。”
电话手表是一个参展商送的，徐知意本来想回南城给他办好卡再给小朋友。
这会儿看他分明舍不得，还故作坚强的模样，她心里也难过，就先拿出来哄小朋友了。
吴甜也怕小朋友难过，忙应承道：“对对，在这边也可以先用我手机，等回去，我给你换南城的卡，就不用再换了。”
恒恒捧着电话手表，眼底的湿意总算是干了。
等吴甜带着恒恒离开，周远川才问徐知意道：“跟阿宴闹矛盾了？”
否则发生这样的事，霍宴声不可能不闻不问。
徐知意抿了抿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周远川是成年人，到底没那么不知趣，没再继续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