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声心里有火发不出来，可总归是不高兴的，“什么时候的事？”
徐知意回他，“是前阵子同我讲的。”
“你应该早一些跟我说。”他道，眉间隐着一丝愠色，但还是努力克制着，“早前约好的医生怎么办？”
徐知意一开始便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是确定了时间上有富余，才答应了周远川那边。
但眼下，显然她多说一句，他私下就更气一分。
她抿了抿唇，“时间上是不冲突的，况且，其实现在，那件事对我也几乎不再有影响……我想着……”或许不用跑这趟。
“不想去看医生的意思？”霍宴声打断她，眸光紧紧锁着她，眼底的不满几乎快溢出来。
沉重的压迫感，叫徐知意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犹豫着，缓缓说：“原本也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才会有的应激反应，眼下，既然已经不影响，确实是没有必要再占用资源。”
霍宴声终是没忍住，脸垮下来，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陪你看医生，单是为了那事？”
徐知意撩眼看着他，觉得他有些借题发挥的意思，也知道他总是为她好的。
可他这态度，她心里也是不舒服，她面露疲惫道：“就算是，那原本也不是什么龌蹉的事，双方都有受益的。”
“况且我也没有这样想。阿宴，你就事论事，不要钻牛角尖。你想我去，我便同你去。”
“我是在同你商量，或许我们可以不用走这一趟。”
霍宴声沉沉叹了口气，别过脸去，似笑非笑道：“你是在施舍我？”
“阿宴……”徐知意无奈极了，她始终不明白，不过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正常交际，他的反应总是这样大。
霍宴声摆摆手，“你别说话，这件事我们暂时谈不拢，我也不想同你争吵，我们各自先冷静一下。”
她要参观博物馆，他点头了；她要去参加医疗器械展，他也忍了。
可那个医生是他费了很大心思，还卖了很大人情才预约到的，她一句没有必要占用资源就糟蹋了他的心意，他心里属实是不痛快的。
徐知意也感觉到了，她单手顺他的背，“阿宴，我的性子你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跟你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想东想西。”
“你说你只是看起来比别人稍微聪明一点的普通人，猜不透我的心思，我又何尝不是？”
听得出来她是在服软，可霍宴声这会儿并不想理会她，自然就不买账，有些烦躁的将人从自己身上扯开去。
徐知意也没再贴上去，但心里有些发酸，声音也跟着有些梗，“可我连那稍微聪明一点都占不到，运气也总不如别人，很多时候，对旁人轻轻松松的事，我可能费尽努力也得不到认可。可即便这样，我仍是想有机会就去试试。”
“我知道，当初我去找你那会儿，因为秦家还有林柏森的事，你对我印象欠好，可我真不是外头说的那样胡来，这件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她原想将话说的轻松一些，更不想哭，只过往到底叫人心酸，眼泪就止不住。
徐知意反手抹了一把，恳切道：“阿宴，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我也在意的。他们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何其容易，但对那些女孩子而言，可能她们穷其一生都没法再为自己证明。”
“我知道，那时候，你大抵也同他们一样瞧不上我，存着一些不屑的心理。”
“可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你愿意将你羽翼下的空位让我，让我的家人躲……阿宴……”
她越说越伤心，不禁就哭出了声。
直到腰身被人扣紧，耳边响起男人强势的喝止声“够了，我同他们不一样。”
徐知意不接话，只抵着他的胸膛抽泣，削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看着可怜极了。
就叫霍宴声心里也不是滋味，明明他才应该不高兴，可这会儿，也顾不上跟她计较了。
轻轻拍她的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林柏森是什么样的浑不吝我能不知道？”
徐知意抽泣道：“可你当时说，我并不无辜。”
霍宴声拧眉，惊骇于她的记忆力，私心想着，有些事，你可以不必记得那么清楚。
但也知道，不跟她说明白，她心里永远会有个疙瘩，“是气你耍小聪明，利用我对付秦家才那样说。”
徐知意抬眸，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他，后来在山庄聚会，她差点出事的时候，他们隐约提过那件事，只是彼时他们之间无所谓信任，也并没有说的很清楚，大抵其中的误会也从来没消除过。
徐知意吸了吸鼻子，“我请你去那家西图澜娅餐厅吃饭，纯是因为那边那边去过几次，算是比较熟，也够得上你的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