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们想办法把你们一家人赶出南城,并没有说可以做到哪个程度,起先都是吓唬吓唬你们,最后那批人,是秦湛以顾夫人的名义特意找的,更具体的,个中原因,你应该清楚。”
徐知意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浑身跟着发抖,她深深吸了口气,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平复好一会儿,才回他,“我知道了,谢谢小叔,我们查他的事,秦湛应该还不清楚?”
周远川在那头“嗯”了声,安慰他,“警方已经到证据,不日他也会被逮捕,你放宽心些。”
徐知意颤着手,咬着手指,以指尖不时传来的刺痛来保持清醒。
她对秦湛原本也没什么期待,结果跟她想的大差不差,但真的被证实之后,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好受。
到底跟了他三年,虽然是“恩”大于爱,但她自认在跟他恋人关系存续期间。
除了床上,其他地方,身为另一半应该尽的义务她都尽到了。
甚至,还曾想,就这么跟他一辈子。
却不想,到头来,所谓的“恩”就是一场彻头侧尾的骗局。
徐知意原本并不想哭的,只是这么想着,眼泪就禁不住掉出眼眶。
她努力收着声,用轻笑来掩饰此刻的哭意,“嗯,我明白的,小叔先去应酬吧,回头请你跟窈窈吃饭。”
她说完,就要挂断电话,却听周远川喊了声“知知。”跟着轻轻叹息了声,很轻很轻,但徐知意听到了,她一顿,又听他道:“你一个人?”
徐知意忙否认,他又道:“你把手机给旁边的人。”
徐知意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想着他跟霍宴声关系不差,就下意识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霍宴声原本在刻意避嫌,这一来,也有些看不明白,但还是接过手机。
跟着他眸子眯了眯,也不知道周远川都跟他说了什么,徐知意最后只听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回头联系。”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给徐知意。
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按了按她眼角,徐知意看他这动作,就明白,周远川大约也告诉他了。
她接过手帕,自己抹了把眼泪,然后看向他,“是不是很可笑?”
他没说话,徐知意又苦笑一声,“你说的很对,我以前确实瞎。”
她还想自嘲几句以图缓解尴尬,声音却被哽咽声掩盖,最后,缩在后排一角,抱住了自己。
霍宴声凑过来,拉了好几回,才将人扯进怀里,“哭什么,为了那个垃圾?”
徐知意脑袋抵着他的肩膀,也没有大哭大闹,只默默流着泪喃喃说:“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好运气都在小时候耗干净了,所以后来才会那么倒霉,原来不是……”
“可我一个落魄家族的女儿,何德何能,能叫他们这么多人处心积虑的来算计我……”
声音再次给呜咽声掩盖,霍宴声的手掌包着她的脑袋,温声安抚,“事情已经发生,单哭是没有用的,看清楚了总比被一直蒙在鼓里好,该报仇报仇。”
“其实也不单是你,每个人大约总是会倒霉上一阵子,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事情总要了结,路也还要继续走。已经因为他们内耗太久,发泄完了,不要再为这些垃圾人耗费精力,不值当……”
徐知意点点头,道理她何尝不懂,只是没想过到最后,她原以为当时拉她出泥泞的“恩人”也是执棋手,便总是莫名觉得悲凉。
只不过,她到底是成年人了,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发泄过,便又打起精神来。
霍宴声说的对,有仇报仇,从前她为鱼肉,他们是刀俎,现在刚好反一反。
想起当初为了摆脱这家子人断的那三根肋骨,单是这么让他们进去,她还是觉得不甘心的。
她默默理了理哭湿了的鬓发,凑到霍宴声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霍宴声眸子一眯,“你说的是真的?”
徐知意点了点头,“他们一家子各玩各的,早已是心照不宣。”
“那你是想?”霍宴声问。
徐知意眸色暗了暗,“以牙还牙,让他们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虽然秦家,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
霍宴声没异议,不过,“顾家那边?”
徐知意顿了顿,“顾先生并没有参与这件事,让顾南风看着顾家走向灭亡已经是最好的惩罚,至于杜希音,橘子跟精神病院总是要选一个的,她既然选后者,我们就帮她一把。”
霍宴声没说话,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顾家跟秦家在南城的时间不短,商场斗争多了,谁还能没个对手,不必脏了你的手,自然会有人送他们一程。”
徐知意“嗯”一声,心里稍稍畅快了一点,只是忽然又想起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