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心中忐忑,临走,还看了霍宴声一眼,眼里满是那种恳求,希望他面对她妈妈时,能够嘴下留情。
直到看到霍宴声不动声色的朝她点点头,她才稍稍放宽心去了病房。
杨姥姥刚转出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经过这些天的治疗,整个精神好转了许多。
虽然她每天都有过来,但老人家见了她还是很开心。
叫了声“囡囡”,视线在她身后找了找,旋即招招手让她坐到身旁,小声说:“刚刚顾夫人来找你妈妈了,你有没有遇上她们?”
徐知意一愣,“遇上了的。”
杨姥姥点了点头,脸上变得紧张,“她没为难你吧?”
徐知意抿了抿唇,“还行,咱们现在跟他们家没关联了,她也没什么好拿捏我的,顶多过过嘴瘾,但妈妈也护着我的,没让她占到便宜。”
说着,便将刚刚她妈妈怒怼杜希音的事都跟她说了,只不过霍宴声相关的,便用一个朋友代替,轻描淡写的带过。
杨姥姥闻言,脸色便舒展开来,“那就好,那就好,你妈妈,总算是想通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也无需再受顾家不待见。”
徐知意就顿了住,原来连杨姥姥都早早就看出来杜希音从前就故意打压她,唯独她自己当局者迷。
不过都说老一辈是最念情的,所以之前她妈妈念着秦家的帮扶之情,不同意她退婚。
所以,这会儿看杨姥姥这般爱憎分明,她心里还是蛮感慨的。
她今天来,原本是想当着她妈妈的面,一起说一说重审的事。
看老人家自己便挺有主见,便顺势道:“姥姥,等您身体好一些,咱们申请重审吧!”
谁想,她姥姥脸色便僵滞住,愣愣“昂?”一声,僵笑着问她,“怎么突然说这事儿呀?”
“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想的。”总归觉得是自己害的她,徐知意语气便沉了下来。
杨姥姥来拉她的手,笑着开解她,“姥姥说过了,不是囡囡的错,囡囡不要总是把事情压在心里头。”
徐知意反手握住她的,恳切说:“姥姥,我重新咨询过律师了,当时那种情况,我们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你那样做,应当属于正当防卫范畴,我们申请重审,大概率可以胜诉的。”
她姥姥就笑了笑,缓缓说:“我也问过了,我现在这种情况,老老实实不犯事,等到期满,这事情就过去了。”
拍拍她的手背,“囡囡啊,姥姥年纪也大了,咱们就不折腾了。”
“姥姥……”徐知意还想劝说,她妈妈便回来了,怕她妈妈不高兴,她便没再说什么。
又听她妈妈跟杨姥姥聊了会儿天,便送她妈妈先回酒店休息。
是路上,她妈妈突然问她,“你没什么想问的?”
徐知意心里自然也是记挂她妈妈跟霍宴声的谈话的,正好是红灯,她就扭头看了她妈妈一眼,见她妈妈脸色淡淡,并看不出什么,只不过情绪上还算稳定。
想着他们应该没起什么冲突,心里的大石头这才算又放下。
她抿了抿唇,“妈妈想告诉我的,自然会说,若是不想,我问了,也是徒增烦扰。”
她妈妈“嗯”一声,语重心长道:“妈妈帮不上你什么,以后你的私事,妈妈也不会再干涉。但从前吃过的亏,你要记得。”
这话说的微妙,叫她疑惑霍宴声到底跟她妈妈说了什么,能叫她妈妈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
眼瞧着她妈妈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将希望放到霍宴声身上。
虽然他肯说实话的概率不大,但没让她妈妈难堪,她心里还是觉得挺欣慰。
就想着回头打个电话跟他说声谢谢,只还没到酒店,姥姥那边就打来电话,说她手机落在病房了。
徐知意送她妈妈到地方,便匆匆忙忙又折返。
等到病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里面有人在说话。
是一个女声,带着丝刻薄,“只要你不乱说话,我当年的承诺便依然有效。倘若你想着翻案什么的,那后果你心里清楚。”
徐知意猛地瞪大眼,听着里头的威胁,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年前杨姥姥咬死不肯上诉了。
这刻薄女声她听着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而所谓的承诺又是什么?
她正思索着,就听她杨姥姥道:“当年的事我不会再提,希望你也说到做到。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跟着,徐知意就听先头说话的女声“哼”笑了声,“最好是这样。”
听到这里,徐知意身体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躁动,促使她猛地抬手要推门。
跟着,她被人捂住嘴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