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迢迢(46)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不大不小,引了一些看客们纷纷侧头瞩目。

男人猛地转过头来,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

第48章 剑拔弩张(四)

祁寒淡然回怼:“台上那位大人,腰间还挂着中书省的令牌,想必阁下与之同行,身份也不简单。您这腰带上的金丝纹样,分明是正二品以上官员才能穿戴的,或许刻意打扮得低调,却是顾头不顾尾。您一定不想,今日之事被禀报到您的上级,是也不是?”

“呵!单凭一块令牌,上面又不写名字,你能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上哪儿告去?你告谁啊?”那人下意识环顾四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上却依旧不服软。

“嗯,的确无从状告。”祁寒微微冷笑,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酒壶,放在鼻下轻嗅,随即嘴角扬起。“果然,你在酒里下了东西。”

那人眼底霎时闪过慌乱。

“我方才便觉得古怪。台上那位既是与你一同饮酒,怎么他醉意深沉,你却清醒自若?除非你根本没喝下这些酒。如我所料,你的酒盅还是满的。”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知鸢和瘸腿男的方向。

“我已经闻出来你在酒里下的是什么了。阁下恐怕不想看到,我去对台上那位说,他的酒被同伴下了迷情药;而他的同伴之所以如此,恐怕是故意陷害,让他情不自禁,做出什么失格的举动,从而落人口实……这种笑面虎,假意纵容同伴,实则暗中构害,还真是居心叵测啊……”

“你!”那人咬了咬牙,不消片刻便做出了抉择。

他飞快地瞪了祁寒一眼,随后站起身,匆匆赶到瘸腿男身侧,用极低的声线劝道:“二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咱们回去吧,莫要落下口舌……免得传至祖父耳边,终归不妥当。”

瘸腿男大手一挥,继续我行我素:“三弟何时这样胆小怕事了?这里没人知道我们是谁,我今日要是得不到这美人儿,那才是亏大发了——”

他三弟竭力克制着怒意,接着沉声哄劝道:“就为这一个堕落风尘还不知好歹的女人,失了声誉,真真划不来。二哥要什么女人没有啊,赶明儿我多选几个美人,送到你别院去,何必在这里碰一鼻子灰?”

眼见瘸腿男还未生退意,他“三弟”眉头一纵,不知在心里盘算了什么,直接用元族话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

瘸腿男瞬间酒醒了一半,也许他“三弟”提到的事物当真是他恐惧的梦魇。总之,他松开了钳制知鸢的手,在他“三弟”的搀扶下,灰溜溜下了高台。

祁寒见计谋得逞,忙小跑着赶去宽慰知鸢。

她自然没看到,“三弟”目光怨毒,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她自然也不会想到,再次见到这只笑面虎,是在怎样一种境况下。

……

两日后,祁寒受霁宁邀请,来到公主府。

霁宁说,她三哥成王殿下在辽东戍守许久,近来才归京。霁宁作为妹妹,自然要设宴给他接风洗尘,而她向来有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叫上祁寒一起。

当祁寒看到成王的那一刻,她内心的错愕和惊惶达到了顶峰。

成王也是如此,只是他的慌乱渐渐转化成为咬牙切齿。

“祁姑娘,本王早听霁宁提起过你,说你伶牙俐齿,聪颖得很,”他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那一刻,祁寒的内心是绝望的。

是的,她再次凭借一己之力,连带着祁家,一起撞到了枪口上。

第49章 连陆(上)

事已至此,先前所有的蛛丝马迹,此刻终于连成了闭环。

祁寒早从祁念笑口中得知,三位王子都在盯着那储君之位,看似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还记得当初在公主府参加乔迁宴,她有问过霁宁,为何嫡亲王里只有晋王到场。那时霁宁确确实实解释过,怀王旧疾复发,抱恙在府上,不便出行;成王常年戍守辽东,还不曾归来。

既然面前的“三弟”就是成王,那他此前陷害的“二哥”,恐怕就是怀王了。

祁寒想到这里,心中不免一阵恶寒。

本是同根生,如今相煎甚急,果如祁念笑所言,“天家事,最无常。”

当着霁宁的面,祁寒与成王反倒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没有表露出见过对方的只言片语。

对于成王来说,他的小辫子仍被祁寒拿捏着。其顾虑恐怕在于,祁寒有可能揭穿他给怀王下药、唆使怀王犯错导致败坏名声,打破他兄弟间虚假的平和,使他的目的过早地暴露昭然。

而祁寒心慌的缘由在于,她怎么威胁了这样棘手的人物?此举无疑是将自己放上了砧板。以成王的势力,足以做到除隐患而不留痕。如果成王手段够狠,心机够深沉,定不会允许有谁节外生枝,她与祁家自然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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