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迢迢(275)

然而祁念笑只是淡漠地看着她。

“公主,别坐地起价。”他冷冷勾唇。“小心鸡飞蛋打,鱼死网破。”

别闹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没再多说什么,也不理会霁宁的悲伤,祁念笑转身就朝着成王府门大步流星。

……

祁念笑独自返回了成王府,一通弯弯绕绕,终于在湖心凉亭里寻到了成王的身影。

远远地,成王也看到了他,却没多大意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祁念笑踏上石桥。离得近了,才发现,成王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盘棋。

“祁卿,棋艺这东西,本王最近才上道儿,仍有些一知半解。你来给本王看看,这棋局该如何解?”

祁念笑落座于成王对面,单刀直入道。

“殿下答应过我,”他垂眸盯着棋盘上错落的黑白棋子,没看成王,“你说过不会把祁寒牵涉进来。”

“哦……”成王摸摸下巴,“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本王可记不清了。不过本王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啊?祁卿之气量,不要如此狭小,不过是请她这位名医来给太子妃看诊罢了,被你一说,就好像本王故意,存了什么阴谋心似的……”

“臣说过,会助殿下得到皇太孙之位,绝不食言,”

祁念笑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请殿下,遵守诺言。”

“你也别只嘴上说说,”成王收敛了笑意,重重地将一枚黑棋扣在棋盘,“真想帮本王,怎么帮,帮什么了?没瞧见圣汗前些时日刚置了内史府给晋王?这什么意思?明摆着更器重晋王,更倾向于立他为储吧!你嘴上说会助我,那就先帮我解决掉对手啊?”

祁念笑默了半晌。

“恕臣多言,”他执起一枚白棋,落在了棋盘上,沉声道,“殿下在此事上,操之过急。晋王与怀王不同,较之城府更深、能力更强、势力更广、地位更稳固。臣先前也曾劝过您,避其锐气,击其惰归——而不是先跳脚、自己露出破绽,反长了他人的威风。”

成王争储夺位的心思太重了,这个强烈的念头驱使他心急火燎、急不可耐地对晋王施行了一系列举措,攻势之猛烈,针对之明显,生怕人不知他野心似的——无疑已经打草惊蛇。

结果不仅让晋王加强了防范,更是让自己本来先手的棋落了下风。

现在的形势对成王而言,十分不利。

成王紧紧盯着棋局,见那白棋隐有包围之势,便再次拿起黑棋,试图突破。

“本王样样不如人,要是还不动些手脚,就彻底废了——祁卿是想看我打从一开始就输得一塌糊涂?连个奋起直追的机会都没有?”

祁念笑以两指夹着白棋,淡淡瞥了他一眼,“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输赢与否,全在于谁先将致命弱点暴露无遗。”下一瞬,他将白子落下。

成王蓦地伸手拦住了他,“等等!我方才那步没下好,不该下在那里——”

祁念笑眼皮跳了跳,刚想动唇说,下棋最忌讳悔棋。

“成王殿下——”

湖心亭外的石桥上,祁寒清冽的声音幽幽传来。

“落子无悔。”

第286章 她想造反?

在祁念笑怔忡的凝望下,祁寒缓缓走了过来,走到石桌前、更靠近成王的那边。

“落子无悔,”她还攥着帕子,就这样隔帕按住了成王想要挪棋的手,“人生也是。既做了什么决定,做了什么事,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反悔也没用。”

祁念笑目光空寡,心口犹如被猛禽狠狠一揪,生疼。

总觉得她话里话外隐约带着什么尖锐的芒刺,不知是在提点谁呢。

成王眼眸亮了,“可还有破招之术?”

他翻转手心,想抓住她,却被躲了开。

“还是从前那句话,敌人不露破绽,那就逼他露出破绽,”祁寒望着池塘,来回踱步,“当今朝堂局势,可笼统地分为这些党派——”

祁寒扫开棋子,留了片空余在棋盘上,又探手蘸了蘸祁念笑杯中的茶水。

“以国师为代表的谋权派,对元廷各大权利虎视眈眈,其中尤以国师狼子野心。国师一党羽翼丰厚,将手伸向了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屡屡摄政,暗中架空皇权,”

她以食指在棋盘上简要地画着关系网。

“此外,昔日的太子太师,如今的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也在为自己谋利益。他虽未明着站队,却也不与国师为伍。他似乎打算押宝押在成王您身上,估计是等着您继位,他便可以继续身居高位,甚至排挤掉国师——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她再次蘸了水,画出一条分支。

“还有御史台的崔中丞,他对权力的追求也绝不少于前两位。我听闻他最近将女儿嫁给了蒙元贵族,几乎相当于卖女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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