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的躺在重症监护室。
“他怎么了?” “肝癌晚期。” 我不禁往后踉跄了一步:“……怎么可能呢?” 明明他前几天还喝过酒,逛过游乐园,怎么可能突然重病? 可律师却出示了他的的诊断书。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他确诊的病名和确诊时间。
他居然半年前就已经确诊了癌症晚期! 律师继续说道:“最开始周先生的病情还没有这么严重。
但那时候周先生已经放弃治疗。
这里还有一份他的器官捐赠同意书,也是那时候签下的。” 我接过同意书,仍然惊诧不已:“可是他之前看起来明明还好啊?” 律师回答:“是的,从今年四月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愿意积极配合医生们的治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东陵。” “四月……” “但可惜还是太迟了,治疗效果没有预期的那么好。
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怎么愿意配合治疗了,身体这才突然彻底垮了。”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我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等我无意识浏览那份器官捐赠同意书的时候,才发现上面不是他的名字。
“秦念?这是谁?为什么这份同意书是秦念的?” “那是周先生的原名,他的生父姓秦,这您应该是知道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眼熟,好像什么时候见过。
“等等!是他!” 我终于记起自己在什么时候曾见过这个名字。
子睿的骨髓捐献志愿者! “怎么会是他?” 怪不得那个骨髓捐献者一直不肯见我们,原来那个是他。
这样就说得通了,他是秦御寒的兄弟,自然容易匹配得上! 我扑到周文轩的病房窗口,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病容憔悴。
我心里懊悔不已。
难怪他这两天状态这么奇怪,难怪他的眼睛里经常充满留恋。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可我居然一直在怀疑他,怀疑子睿的救命恩人! 律师忽然叹口气,最后递上一份文件。
“这是资产转让同意书。” 律师说:“上面周先生已经签过名了,您之前应该也见过,这就是他之前一直想送您的礼物。” 我呆呆看着那份文件,内心懊悔万分。
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些天对他的冷漠,更是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
“他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大概晚上就能醒过来吧。
但是康复是不可能了。
医生说,他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
这还是建立在他肯配合的情况下。
如果他还是这样喝酒喝个不停,也许下一次抢救就没办法挺过来了。” “我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住进了医院。
医生们对我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他们对周文轩的态度却有些奇怪,来检查的次数似乎都很少。
可我却没心思关心这些。
周文轩状况仍然很差,大部分时间都在独自出神。
完全看不到求生欲,甚至没有食欲。
哪怕我用勺子喂他,他也常常懒得张口。
“酥酥,你不必陪我的。
我没有多长时间了,你应该多陪陪子睿。
子睿是个好孩子。
有时候我经常想,如果他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不要这么说……”我难过道,“你是子睿的救命恩人,对子睿有再造之恩。
他就是你的儿子。” “哈哈,那他该叫我爸爸?” 我稍迟疑了下,点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
子睿应该会同意的。” 可他却只一瞬不瞬看着我:“那你呢?你该叫我什么?” 我愣了一下,旋即微微熏红了脸:“我们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他无奈笑笑:“可是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好吗?” 我无言以对,只好继续为他吹凉粥。
周文轩幽幽叹气:“也怪我自己没福气。” “先喝粥吧……” “不,你听我说完。
这些天我太任性,应该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周文轩笑笑说:“我……没有谈过恋爱,这你知道的。
我从大学的时候开始喜欢你,可是暗恋了三年,一直到你毕业,除了一句‘社长好’,还没怎么听你说的别的话。” “……” “后来,你来了东陵,我终于有机会跟你谈一场真正的恋爱,结果……好像又被我给搞砸了。
我感觉我做的那些事,非但不会让你觉得感动,好像还经常会吓到你?” 我尴尬地笑笑:“也没有。
我真的很感动,只是……对不起,我总是没办法忘记你和秦御寒是兄弟,所以始终对你怀着戒心。” “唉……”周文轩又幽幽说道,“看来我这辈子没办法摆脱他的阴影。” “不要这样想。” 我安慰他说:“你在任何方面都比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