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愈安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了,他以为那又是一个醉鬼。
那人又走了几步,就直接软踏踏地倒了下来,然后便没有了动静。
倒下那人的脸朝着马路,林愈安也借此看见了那人的样子。
因为隔得不远,二人就差了一条马路的距离,林愈安看清了那人身上的是校服,认出来了这人好像是跟他一个学校的,但是具体是谁他倒有些看不清了。
如果是可能认识的人,就不能不管了。
林愈安转变了少管闲事的念头,直接穿过马路朝那人走去。
林愈安走近后,脚步一顿,微微倾下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季青时?”
要不是这人长着和季青时一样的脸,林愈安都有些不敢认了。
这不是那位学霸吗?
怎么会跟个醉鬼似的倒在这?
很快,林愈安就发现了不对,季青时身上并没有酒味。
他将季青时翻了个身,他朝上躺着,身上的伤也暴露了出来。
他的脚踝肿的很不正常,紫红色的肿块要比骨头还大。
头发遮住的地方也是破了皮,鲜血糊在头发上成了结块,全身上下多处皮肤都有明显的擦伤,左手手腕也呈不正常的角度折着,骨头上的肿包也是翘得老高。
林愈安被季青时这一身伤吓了一跳,他也不敢再拖下去了,直接打电话叫了120。
在等待救护车的这段时间,林愈安也不敢动他了,隔几分钟就伸手指试探一下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后,才稍微放下心。
鼻子里都灌满了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在器皿的碰撞声下,季青时悠悠转醒。
“你醒了?”
林愈安放下把玩着吊瓶的手,看向床上病恹恹的季青时。
季青时没有回他的话,林愈安以为他是刚醒脑子不太清醒,于是又问了一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不?”
季青时有些艰难地回了一句“还好”,许久未张嘴说话,他的嘴唇很干涩,声音也是沙哑。
林愈安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也不知道要拿杯水给季青时润润嘴巴。
最后还是季青时开口说:“可以帮我拿点水吗?”
林愈安这才反应过来,走到一旁给他倒了杯水。
在温水的滋润下,季青时终于舒服多了。
林愈安不经意的问:“你怎么回事?这一身伤怎么弄的?”
季青时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林愈安看不懂,但也大概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谁打的你?附近有没有监控?去报警啊?”
季青时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是没有监控,找不到人?”
季青时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总知道打你的人是谁吧?”
季青时还是摇头,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林愈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怪不得学校有传言说季青时有精神病,如此看来,这人确实是神经兮兮的。
不过季青时成绩这么好,难道精神病都是天才?
林愈安找了一张椅子拉过来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一副要跟他促膝长谈的架势。可林愈安还没开口,季青时就说话了。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其他的就跟你没关系了,治疗费用是多少?我还你。”
季青时的语气既客气又疏离,林愈安听不出对方有一丝的感激。
林愈安皱眉:“你就这态度啊。”
“嗯?”季青时像是不知道林愈安在说什么,一脸不解,还反问起林愈安来了。
“算了算了。”林愈安只当他脑子不太好,看在可怜他的份上,也不跟他计较这些东西了。
林愈安:“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不用。”
“不用?你这样走得了?”
季青时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沉默了一会,微抿起的嘴显露出他此时的纠结。
林愈安先入为主,还真地认为季青时有些精神疾病了,见他不做声,于是直接上手将他从病床上拉起来。
季青时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推搡起来。
林愈安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耐心也不多,也有些烦躁了,“能不能别动了!”
他这么一吼,倒是见效,季青时果然乖乖地任他扶起身站了起来。
“你家在哪?”林愈安突然有点后悔刚才这么大声说话。
季青时像是被他吓到了,他低着头,说道:“我不回家。”
林愈安要低下头才能听到季青时说话,季青时此时的状态和情绪不太对,他似乎对‘家’有些抵触,林愈安又脑补出一系列的东西来了:
季青时一直不肯说家在哪里,也不愿意回家,问是谁打的也不说,难道,是家暴?
如此一想,林愈安就有些明了,心底也不禁有些可怜起季青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