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不负责任的情感游戏。”
“真狠心啊,都不愿意先了解一下吗?”
伊恩背对大海,胳膊肘搭在栏杆上,如果在大厅的视角看过去,就像是两人极其亲密,姜黎被他笼罩在怀里一样。
可是并没有。
他仅仅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地用眼神描摹姜黎的眉眼。
而姜黎只是说:
“你很会抄诗,但我需要的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浪漫。”
“是么?”
面对他的反问,姜黎也不由得陷入思考。
他真的不想要吗?
看到每天都不同的鲜花和情话,他掩饰得再好,也无法遮盖目光中的向往,又有多期待第二天不同的惊喜呢?
如果伊恩永远不出现,他会妄想把这些行为归宗到单凭寒身上,就这么单方面沉醉下去。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破败柔软,在坚不可摧的外壳下,心中的花田永远只有方寸一小片,再也放不下其他。
可现实告诉他,单凭寒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不会呵护他的花田。
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会。
多可笑啊。
姜黎胸前起伏,将披肩扯了下来,在臂弯中整理片刻,然后伸手递给他:
“谢谢你,明天我会把丝巾、还有买花的钱合算好还给你。”
“需要我的联系方式吗?”
伊恩挑眉。
姜黎勾起唇角,把披肩搭在栏杆上,还打了个结,直接扭头回到宴会厅里。
一股暖意随即遍布全身。
觥筹交错,灯火通明,名利场中满是虚假。
这里到处都是人,但巨大的孤独感把他牢牢地锁紧。
作茧自缚。
他的脑袋里出现了对于自己的判词。
姜黎环视四周,单凭寒的身影消失了。
就如同是一场梦,他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再把一切回忆都带走。
不过他也留意到,那个“小柠”也不见了。
待到九点刚过,他没怎么吃东西,就悄悄离开会场,返回房间里。
他离开之前,都没有再看到单凭寒和那个“小柠”,心里不禁打起鼓。
在走廊中游荡,他不知道单凭寒住在哪一间。
不对。
姜黎猛地晃晃脑袋。
这不是他该想的。
他是疯了吗?他现在有什么立场,再去干涉单凭寒的生活呢?
男人身边总会出现新的Omega,不管是爱人还是情人,往他身上贴的只多不少。
姜黎仰头看向天花板,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此刻才是真正的混乱开始。
盛予骄瞧着单凛刚刚坐在自己身边,就有人来他耳边报告:
“理事长,出事了。”
单凛眨了下眼睛,这样的动作在他脸上已经算是表情微变。
所以盛予骄当即便敏锐地察觉到端倪。
“怎么回事?”
“这是老二房间的副房卡,只能你去了,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老婆。”
这话说得盛予骄云里雾里,他握着房卡,在刚才单凛助理的带领下到了单凭寒的房间门口。
一靠近,那股呛鼻的沉香乌木的味道排山倒海地压过来,盛予骄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打开门,看到客厅蜷缩在地上的男孩。
“怎么是你?!”
小柠看起来害怕极了,面色潮红,一直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凭寒呢?”
“单、单将军在里面……”
他的声音在盛予骄的衬托下更是细如蚊呐,抬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盛予骄走近,那附近更是信息素爆棚,倘若是别的没有血缘关系的Alpha在场,恐怕早就觉得不舒服。
“你去悄悄地找服务人员,这样的船上一般都有随行医生,记得一定不要惊动别人。”
他先把助理吩咐了出去,之后一脚把卧室房门踹开。
单凭寒神色如常,安安稳稳地端坐在床上,若不是攥紧的拳头和紊乱的呼吸,估计都看不出他现在的危险境地。
感觉到有人闯入自己的领地,他抬眼看过去,冰冷锋利的视线像是一把剑。
盛予骄感觉他现在应当神志不清,认不得面前是谁,便说:
“小寒,我是爸爸,你坚持住,马上医生就来了。”
他怕自己的信息素待会儿也被激活乱窜,这是Alpha的野性和天性,总是缺不了争霸,哪怕是父子之间也一样。
所幸医生来得还算快。
经过初步判断,他就是普通的易感期而已。
“那怎么会这么严重?”
盛予骄急切地问道。
“可能是伴侣不在身边,或者长时间没有经历过,要不就是之前倚靠药物压制,所以受到了反噬。”
大夫皱起眉头:
“最好让他的伴侣来安抚,我这里只有基础的抑制剂,恐怕不能帮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