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城看她又变成了一只很会撒娇的猫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发。宋清在陆锦城怀里睡得很踏实，兴许是他身上的味道让人熟悉又安心，兴许是天气太冷，他的怀抱那么温暖，宋清贪恋这个怀抱。好像很多年了，没有人这么温柔地抱着自己，宋清开始可耻地自怜。
陆锦城把她放平到沙发上，头枕着自己的腿，给她身上盖了毛毯。宋清还是蜷缩到一起，往他怀里钻。
“没想到你这么爱撒娇。” 陆锦城在她耳边小声说，亲吻她的鬓角。
宋清还没有醒，这个亲吻显然让她很舒服，她的睫毛颤了颤。陆锦城觉得她这两天乖得有点出乎意料了，有些意外惊喜，心想这个人还是得多陪着，她从来不主动说需要人陪，但是心里明明是需要的。“宋清，以后我会多陪陪你的。” 陆锦城抱着她说。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宋清醒来的时候，陆锦城把客厅的灯关了，把电脑投屏到电视上看文件。他看得很认真，没注意宋清已经醒了。宋清起身，眼睛有些红，虚着眼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好像是一个卖楼的文件。陆锦城感觉到她醒了，用遥控器把屏幕关掉。
宋清小声嘟囔，“我什么也没看到。”
陆锦城笑着捏了捏她的后颈，说，“不是怕你看，是怕光线太亮你不舒服。”
宋清揉揉眼睛，还没反应过来，陆锦城凑到她面前，轻轻地亲吻她的嘴唇。宋清下意识地躲开了。陆锦城声音有些哑，说，“别躲着我，好么。”
宋清怔在原地，陆锦城再次凑上来，小心翼翼地亲吻。她没有躲，任由他亲吻自己。他很温柔，很缓慢，一点一点舔着她的唇瓣。不同于往常的掠夺与霸道，竟是少有的温柔。宋清手臂挂上了他的后颈，一点一点回应他。少有的柔情蜜意，黑暗之中宋清仿佛又回到了季重楼还在的时候。她在心里说，“让我放纵一下吧。我好想他。” 陆锦城感受到了宋清在回应他，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背，宋清很受用很享受，靠近他的怀里，唇舌交织吻得十分动情，在吻里轻声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陆锦城松开她，在黑夜里看着她的双眼，她闭着眼，眼角有些湿润。陆锦城亲吻她的眼角，轻声说，“我陪着你。”
宋清微微睁开眼，伸手抚摸他的脸，手僵在原地。陆锦城握住她的手，有些冰凉。他起身把宋清抱回卧室，给她盖着被子，宋清枕着温暖的怀抱，闭着双眼，凑在陆锦城的颈窝里，若有若无的吻在他颈项间扫过。宋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一刻好渴望他，可是也分不清，渴望的是陆锦城还是渴望有个人这样陪着自己。陷入自怜的人很卑微，卑微到连自己的念想都分不清真伪。
陆锦城侧过身面对她，温热的手捧着她的脸颊，“小清，看着我好么？”
宋清缓缓睁开眼，眼神明亮却破碎，眼神里的是恍惚和失落，过了许久，一个自嘲的笑声，轻声说，”怎么了，想让我夸你帅么？” 这声自嘲是宋清给自己的，她心里难受，这些年她想着季重楼，盼着他回来，盼着他爱自己。刚才的亲吻自己迷离了，那样动情是因为心里想的季重楼。
陆锦城握着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问，“你想吗？”
宋清淡淡地笑着说，“嗯，你很帅。” 宋清答非所问了，他知道陆锦城是在问她，知不知道刚才亲的人究竟是谁。这问题无法回答，说出口就失了彼此的体面，答非所问是最好的选择。
陆锦城把她拥进怀里，宋清靠着他的胸口，眼泪忍不住，奔涌而出。陆锦城紧紧地抱着她，宋清躲在他的怀里，没有哭声，眼泪却放肆地流。
宋清觉得自己可怜又可耻，眼巴巴等着一个人，可又耐不住寂寞受不住疼躲在另一个人怀里。可心里空又能怎么办呢？常常在夜里想有个人抱着暖着，至少这样疼痛感会轻一点。
好几次在陆锦城家里，做完之后宋清找各种理由离开，有时候已经凌晨迷迷糊糊打车就去到了以前住的地方。夜里小区里也没人，她就在楼下花坛旁的座椅上坐一会儿，跟他说说话。
“重楼，你回来过么？我搬走了……”
“我妈妈走了，好难受啊，多想你还在……”
“重楼，疫情已经三年了，怎么还不过去，你在哪儿，我好想见你……”
就这么待一会儿，没有人回应她，有时候就呆坐着哭一会儿，哭累了又自嘲地笑笑，然后打车回家。
她从没想过四处约炮，因为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好在今天有了陆锦城，这个不吝啬自己拥抱和亲吻的人出现了。真的过了太久了，没有这样一个怀抱，承接她所有的痛哭与绝望。那些逝去的，那些错过的，那些化为灰烬的，她终究是没有能力，独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