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说,“重要的人,要把他捂在心坎上,刻在脑子里,多久也都记得。”
季重楼看她一脸真挚,笑着点点头。
两人漫步到海边,在沙滩上坐了一会儿。天完全黑了下来,看得见漫天的星空。
季重楼说,“往回走吧,等下晚上该凉了。”
宋清起身,两人并肩往家走。回去的时候,两人路过一片田地,四处无人,只能听见蛙声和蝉鸣。田坎有些窄,季重楼走在前面,宋清跟着他,一个没踩稳,宋清险些跌到田里,季重楼连忙回过头扶住她。
“路上滑,晚上看不清,咱们走慢点。” 季重楼轻声说。
宋清点头,却不愿再放开季重楼的手。季重楼没有拒绝,自己走在前面,牵着身后的宋清,两人十指紧扣。走过田坎,来到水泥地上,这里些许有了点路灯,照得路面光亮。路上没什么人,只看见两个人并排的影子。季重楼想松手,宋清拽着不让,跨步走到他面前,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吻完她很快离开了,脸有些红,眼神清澈又明亮,像是今晚的星空。
还没等宋清反应过来,季重楼把她拉进了旁边的树林,霸道地把她抵在树上,一时间宋清觉得天旋地转,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季重楼在夜色里褪去了矜持,像是一只饥饿许久的小兽,有着令人胆寒的危险。
两人在天地间褪去浮华,在这燥热汹涌的盛夏里,无比诚笃地探究彼此的心,直视彼此的爱。
人影与树影交织,发肤紧合,交织如藤蔓般共生共死。
宋清已经记不清,那天夜里他们在彼此肩头说了什么,她是否黑夜里唤过他,“重楼,我好爱你。”
第27章 27 寒冬至
宋清跟季重楼并肩走在他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已是初冬的傍晚,公园里人迹罕至。
季重楼总是话很少,他时常一个人走来这个公园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宋清不知他都在想些什么,只能默默陪着他。季重楼家里出了点事,家里老房子年久失修,他母亲自己爬到屋顶去修补砖瓦,一个没踩稳,整个人掉了下来,卧病好长时间,腿久久没有痊愈,快要入冬还添了风寒的毛病。季重楼整天忙得不着地,心里担心但又很难抽出空去看他母亲。
宋清觉得有些冷,她单薄的衬衫外面只套了一件呢子大衣,在北方城市的初冬里,显然有些难抵风寒。一旁的季重楼穿着羽绒服,双手放在上衣口袋里,他正在想事情,没意识到宋清有些冷。宋清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什么人,她偷偷把手伸进了季重楼的上衣口袋,在窄小的口袋里与他十指相扣。季重楼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她,手上没做任何反应,任由宋清拉着自己。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走,什么也不说,天已经全部黑了。
地上洒满了月光。
“我妈一个人在家,每次给她打电话,她总说没事她快好了。今天接到医院电话,她在家里发高烧,烧糊涂了,腿脚又不方便,自己从床上滚了下来,撞到了椅子,硬生生晕了过去。” 季重楼终于开口了,语气平静。
宋清问,“你要回去看看么?”
“我想把她接过来住家里,我好看着她。” 季重楼说。
宋清明白他的意思,每次宋清来找他,都心照不宣地住在他家里。宋清总有各种理由在他家里渡过一整个周末,星期天晚上再飞到其他城市。现在季重楼的母亲要来,她再留在季重楼家里肯定不方便。
“阿姨什么时候来?” 宋清问。
“明天吧,我早上开车回去接她。” 季重楼说。
宋清停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季重楼。她凑上前去,轻轻抱着季重楼,头埋在他肩上,轻轻说,“那我去你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你晚上来找我,好么?”
“你每周末都飞来找我,这样太辛苦,我会很愧疚。” 季重楼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回应她的拥抱。
“你不要愧疚,我讨厌你说愧疚。我想你,我想每个周末都跟你在一起。” 宋清吻着他的侧脸,倔强地说。
“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季重楼冷冷地回答。
宋清抬起头,看着季重楼的眼睛,一阵风吹过,挂在树枝上的树叶窸窸窣窣地掉了下来,落在季重楼的头上,枯黄的树叶挂在他的微霜的发梢。宋清像是被风迷了眼,眼角有些红,她轻轻用手把季重楼头顶的树叶一点点拿下来,眼里满是爱意地看着季重楼,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
宋清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季重楼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一居室。那时候的她赚钱也不多,她偷偷回上海把房子退了,为数不多的行李存在仓库里。自己只带着常规出差的箱子,周一到周五去不同的地方出差,周末就回到季重楼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