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放下手，抬眼看了一下陆锦城，“没什么，烦工作上的事情。” 语气又回归了冷静。
陆锦城这回没打算放过她，追问，“是不是募资的事情？你跟彤辉谈得不顺利？” 陆锦城从昨晚宋清听到他的消息之后的反应推测了一二。
“现下我真不确定是顺利还是不顺，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手里已没有别的筹码，但他还是一副不满足的样子，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宋清脑子里乱得很，索性把话说出了口。
陆锦城听到她愿意说，很是满意，躺回床上，又把宋清搂进怀里。宋清没有拒绝，顺势回抱他。
“你可能过往没接触过这类人，有点没经验，过早把牌都亮完。他每天见无数的基金合伙人和 IR，自然希望看到更有想象力的事情。” 陆锦城倒是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陆锦城，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要的是我呢？” 宋清抬头看着陆锦城，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颜色。
“你说什么？你说他，他想？”
“也许是。”
这下轮到陆锦城头疼了，他捂着脸沉思，“这算是什么？要真是这样，这可是犯法的，彤辉人脉广大自然可以顺利脱身，但宋清呢？他怎么办。这都是什么人啊，戚天阔肯定知道，才想起让宋清去对接他。募资明明有专业的人，犯不着让宋清这个门外汉出马，原来还有这层想法。”
陆锦城搂紧了怀里的宋清，“宋清，没事，会有办法的，有我在。”
宋清不知道陆锦城有什么办法，只觉得陆锦城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往他怀里靠了靠，希望他的体温能暂时温暖自己。
不过很快，宋清被戚天阔的电话拉回了现实。
“宋清，这几天有空的话再去一趟彤辉办公室。他们昨天决定给中国的份额提到 5%了，要是我们能全部拿下，这期的募资金额就算是到位了。”
“天阔，我觉得这次有必要让纽约办公室的 IR 同事跟我一起去，我昨天已经把过往我们的投资记录全部跟他过了一边，除去涉密的部分，都很详细跟他讲过了。我不认为信息层面上还有什么缺失。接下来不是我的专长了，我觉得还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 宋清有些厌恶这种威胁的感觉。
“宋清，你就是专业的人，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其他人还在忙其他的机构募资，我认为没必要抽调人手了。”戚天阔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命令，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锦城全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非常愤怒，气得从床上站了起来，“哪还有什么机构能募资，人家合约都已经签了，戚天阔葫芦里卖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宋清独自起身，走进了浴室，她需要清醒一下。
两人一起去了酒店 2 层的早餐厅用早饭，今天天气应该是好不起来了，暴雨将至，整个天空黑压压一片。
宋清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要怎么应对彤辉。昨天有一瞬间彤辉就要越界了，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其实如果不是这层利益关系，要是在别的场合遇到彤辉，宋清是不介意跟他交往看看的。这个人得体、幽默、有学识，说不定也能是个不错的约会对象。可是夹杂着这层利益关系在里面，宋清觉得自己就是戚天阔和彤辉合谋刀俎下的鱼肉。
戚天阔几年前知道了自己和季重楼的关系，明明那么生气，差点让自己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他明明这么反感工作场合出现越界的感情，可现在，在自己的筹谋面前，一切都可以被打破，自己就是一颗棋子。
陆锦城握住她的手，宋清收回神情，看向面前的陆锦城，她抽出手，在陆锦城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反倒安慰起了他，“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宋清，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勉强你。” 陆锦城知道宋清是很想在职业上更进一步，但是她从没想过一步登天走捷径，她一直苦心经营，踏踏实实做着每一个投资项目，她走到今天没有任何人可以诟病或是质疑。
“你怎么就觉得我不是？” 宋清有些累，随口问。
陆锦城目光灼灼，“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不会凌晨两三点不睡觉，只是为了给信任的创业者回一封超长的邮件。”
陆锦城的话让宋清有些感激，至少他是理解自己的，她开口问，“陆锦城，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远离这场交易。你早就已经有很深的护城河，有不可取代的地位，没必要脏了自己。” 陆锦城直言不讳。
“陆锦城，我知道了，谢谢你。” 宋清想明白了，彤辉她还是会去见，尽到她最后的专业。除此之外，绝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