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摇头，“没事儿，回去吧，吃点东西就好了。”
两人回到座位上，宋清看到一杯冰镇椰汁，知道是季重楼帮她点的。宋清喜甜却不耐甜，季重楼记得她的喜好。
徐兰竹关切地问，“宋清还好么？”
宋清摇头，“没事儿，早上没吃东西，胃里不舒服。吃点东西就好了。”
陆锦城笑着介绍，“说实话椰子鸡都大同小异，这家店主要环境好，旁边就是环山步道。宋清早上说想散步，所以选了这么个地方。”
徐兰竹微笑回应，“陆总真是体贴。”
陆锦城给宋清盛了一碗鸡汤，“胃不舒服，先喝点热的。”
宋清接过碗，低头喝汤，温热的鸡汤让胃里的酸涩感缓和了一些。
季重楼帮坐在角落的徐兰竹夹好菜，调好佐料，递到她面前，徐兰竹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小声说，“谢谢老公。”
宋清的药盒闹钟又响了，她从裤兜里拿出几片药，就着鸡汤送药。
“宋清这是？” 徐兰竹问。
“维生素补给。” 宋清赶紧回答。
陆锦城笑，“宋清刚过 30 岁，就开始养生。”
“陆总和宋清认识好多年了？” 徐兰竹问。
“20 年底认识的。” 陆锦城笑着说，“这几年断断续续有些交集，最近几个月才熟悉起来。”
陆锦城确实也没撒谎，认识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是点到为止的露水情缘，谈不上熟悉，更谈不上感情。反倒是最近这几个月，才有了变化。
徐兰竹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也没再追问。
宋清意识到，基本只有徐兰竹和陆锦城在说话，自己和季重楼始终沉默。季重楼话少大家都知道，可自己也一直沉默，确实有点奇怪。
宋清主动开启话题，问，“你这两天都很忙的样子，在忙什么？”
徐兰竹说，“我们想赶紧处理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年底季重楼母亲祭日，我们可能准备回去一趟老家。这几年疫情，一直没来得及给她选个墓地。3 年了，想着不能再拖了，年底想回去把父母的坟墓迁到一起。”
宋清回想起 19 年底，季重楼的母亲生病住院，当时只说是从高出摔下来受了伤，怎么后来就去世了呢？真像 Andy 猜测的那样，季重楼母亲重病，他不想拖累她？宋清心里很多疑问，努力克制情绪，轻声问，“什么时候去世的？”
季重楼接过话，“19 年底。”
徐兰竹补充道，“脑子里长了个癌，位置很不好，手术没成功，就……”
宋清有些着急，眼圈很红，追问，“你那时候，不是去美国了对么？是因为你妈妈……”
徐兰竹感觉到宋清情绪有些激动，一旁的陆锦城赶紧拉住宋清，给她递了一碗汤，“过去的事情，就放下吧。季教授妈妈看到兰竹这么好的媳妇儿，应该泉下有知很欣慰。”
徐兰竹摇头，“很遗憾，都没见过她。希望尽点本分。”
宋清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赶紧收敛了一下情绪。陆锦城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盛了一点鸡肉，“多吃点，下午还要爬山。”
宋ᴶˢᴳ清没理他，低着头吃饭，她真的快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锦城赶紧岔开话题，讲起前几天牌局上的事情。季重楼也注意到宋清情绪不对，顺着陆锦城的话题聊了一会儿牌局。
一顿饭终于吃完，季重楼说，“我们打车去别处转转，陆总把车停在这里吧。”
陆锦城点头。徐兰竹挽着季重楼打车离开了。
宋清一个人落寞的背影走在山间步道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2019 年底，他不辞而别，宋清为他想了千万个理由。割舍掉这段感情，他和自己一样痛苦么？宋清不知道答案。他的母亲，一直把他视作骄傲，可季重楼跟宋清在一起，在他母亲眼里，就是离经叛道。他太了解宋清，他有危难，她会毫不犹豫奉上所有去帮他。季重楼不忍心，他眼里的宋清有着光明的前程，没必要泥足深陷。他用这样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在两个人爱得最深的时候，一刀砍下，斩断了所有的爱恋。
陆锦城快步追上前面的宋清，把她揽进怀里，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亲吻她的嘴角。
泪水汹涌而出，陆锦城尝到了苦涩的味道，他分开她的唇，宋清站不稳，蹲在了地上。
陆锦城也跟着蹲下把她抱进怀里，手掌摩挲着她的头。
宋清哭累了，脚也蹲得有些麻，颤颤巍巍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前走，陆锦城拉住她，“我背你。”
宋清没拒绝，任由他蹲下身把自己背到背上。两人很沉默，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宋清总算是哭累了，趴在陆锦城肩膀上，有一下没有下地亲吻他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