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的你?” 秦湘繁没给她一点好脸色。
“还能是谁?他觉得我欺负了你,说是要连本带息还到我头上,你也看到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雨分明就是想发作,但她浑身酸疼动弹不得,只得在言语上夹枪带棒。
秦湘繁没有接话,她不依不饶,“你别傻了,以为他想保护你,他只不过想报复我,报复我一直看不起他。我就是看不起他,他一个穷乡僻壤来的人,凭什么老想着吃天鹅肉?”
“家暴是会遗传的,他爸打人,有一天他也会打你,你等着吧……” 她喋喋不休,话里带着恶毒的诅咒,秦湘繁脑子嗡嗡作响。远处的雷声终于炸开,响彻天际。宋子珩的梦魇,他那像黑熊一样的爸,那个一掌挥过来就能让人皮开肉绽的恶魔,一直折磨着宋子珩,他的恨慢慢转变成一种宿命式的恐惧,恐惧自己流着他的血,恐惧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他。
秦湘繁站起身看着秦雨,“你们是觉得我傻,还是觉得我对宋子珩一无所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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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繁与邵平垣再会面时,天色渐暗,似乎要下暴雨。她上了车与邵平垣并排坐着,邵平垣招呼司机开车,他瞥见她脖子上有淤青,瞧着看了一阵,想开口又觉得不妥。秦湘繁知道他看到了,抬眸与他对视,“没事儿。”
邵平垣见她对此有评论,问,“你说齐飞鸿就是徽章的独立董事?”
秦湘繁想了想,近期 BCH 频繁出事,时间点未免太过巧合,ᴶˢᴳ“极大可能就是。我跟他见过几回,父辈关系,他们家在很多领域都有投资。这事儿很快就能有结果,宋子珩近期就要跟他会面。”
邵平垣找人调查过秦湘繁,知道她继父是京城高官,几年前行贿受贿进去了。她跟齐飞鸿认识也并不奇怪。
邵平垣收回注视的目光,手撑着下巴,问,“你觉得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秦湘繁摇摇头,“不太清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要换掉宋子珩。”
邵平垣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讶,这信息倒是很关键。他问,“宋子珩获了徽章的支持才这么快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不喜欢宋子珩,怎么还帮他?”
秦湘繁想起齐飞鸿最后那句警告,不自觉冷笑出声。这么多年了,他们用的伎俩还是这一套,就因为宋子珩出身贫寒,动不动就要断他后路。秦湘繁看着邵平垣,“从高处往下摔,更疼更惨。”
邵平垣没见过秦湘繁这幅模样,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阴狠,一改她往日温柔甜美的模样。他不好辨别她此刻是什么状态,试图着问,“有什么计划?”
秦湘繁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看不清路上的风景。齐飞鸿用什么手段对付宋子珩都有可能,宋子珩需要时间内外部斡旋才有可能逃过这一劫。她沉思了一阵,转头看袁绍钦,“老袁,我总觉得,这对我们是个好时机,不过我们得有点耐心。”
他看着她瞧了一会儿,似乎会了她的意,“那我们先等等看,让他们再多走两步棋。”
宋子珩下班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回家时家中空无一分,才看到了秦湘繁给他留的信息,说在医院陪护。他不放心她一个孕妇呆在医院里,开车去医院接她,给她发消息她也没回,猜想她应该是睡了。
第二天一早宋子珩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还未从眩晕里恢复过来,接二连三的电话响,全是公司的。秘书让他赶紧来公司,有人举报他收受贿赂,跟收购案有利益牵扯。
宋子珩到公司的时候,所有的合伙人已经在会议室等他,会议室里肃杀的气息袭来,明面上是等他主持大局,可这坐着的一个个资历比他深年纪比大他的主儿,跟三堂会审没什么差别。许沪楚依旧坐在主座旁边的位置,见他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不紧不慢开了口,“最近公司遇到点挑战,事发突然,子珩已经在尽力处理了,只不过……”
宋子珩没被他手掌的气压给压制住,咳嗽了一声,坐在原位扫视了一下周围,开了口,“这次收购呢,会给大家带来不少实际的利好,多多少少也会侵蚀点别人的地盘。有人欢喜必定有人愁,我们也不能让人人都开心,你们说是不是?收购继续进行,我会加快谈判进程,大家保持手里工作的进度就行,其他事情我会找律师处理。”
说完就通知散了会,许沪楚却没走,一副话不说清楚就不走的架势。宋子珩头疼得厉害,侧额血管突突跳,他闭着眼揉着那穴位,试图给自己缓解疼痛。缓了一阵子睁开眼,旁边的许沪楚还在,他明知故问,“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