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繁恢复了职业假笑,准备跟宋子珩握手,他没这个意思,开了酒自顾自倒酒,语气轻松,“老熟人了。”
许沪楚来了兴致,问,“小秦,你可以啊,盯着我的合伙人挖?”
秦湘繁赶紧打趣,“许总,这不正说明您麾下人才济济嘛?”
宋子珩把酒递给许沪楚,他看到只有一个杯子,眼神有些疑问,宋子珩会意摇头,“开车了。”
秦湘繁立马会意,宋子珩专门前来,定是有正事要谈,赶紧插话,“许总宋总,我去看看我妈和阿姨她们,你们先泡着。” 不等许沪楚回应就赶紧溜走了。
宋子珩靠坐在岸边,头也没回,“沪楚,你一恢复单身,周末生活就如此丰富多彩啊。”
许沪楚知道他意指暧昧,却也不打算跟这个下属解释,反而打趣他,“还是你小子懂得享受,不结婚不恋爱,大把自由时光。”
宋子珩背靠在池边,享受地伸了伸懒腰。
许沪楚瞧着他,“怎么,约我喝酒,你自己不喝,这醉翁之意是不是有点过于明显了?”
宋子珩笑了,“沪楚,我向前辈虚心求教,怎么就醉翁之意了?”
许沪楚仍旧瞧着他,“子珩,你一个活得比谁都通透的人,还有什么需要请教别人的?”
宋子珩知道这并非是个绝对正面的评价,却还是爽朗大笑,回应,“沪楚,再怎么我也是晚辈,加上回国时间短,很多事情没听过也没见过,你得带着我教教我才是。”
许沪楚知道他说的什么事儿。Tommy 走了以后对全年的业绩压力影响不小,分到其他合伙人头上的指标自然就重了许多,宋子珩涨得最多。这也不是许沪楚一人能说了算的,虽然他是大中华区的头子,但这毕竟是个跨国公司,远在美国的大合伙人们才真正有话语权。科技行业兴兴向荣,宋子珩又那么能卖,自然就把更多指标压给了他。
沪楚晃动着酒杯,凑到杯口细闻了一下气味,微微皱起眉,拿过ᴶˢᴳ岸边的酒瓶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以为这个年份的酒已经够时候了,没想到啊,时候未到,不够醇厚,差了那么点意思。”
宋子珩听出了他话里的暗讽,也不恼,“沪楚啊,要说闲情雅致有志趣,公司上下,没人比得过你。”
宋子珩话里有抱怨,许沪楚是 MD,虽说也有业绩压力,但毕竟位高权重不是亲自跑业务的人,大多时候只需要出场坐镇,维护客户关系就可以。加上在行业内时间久,靠着名望也能镇住不少客户。
许沪楚脸上始终挂着笑,“子珩,你年轻,事业是重要,生活也同样重要。怎么样,上海这地方,美女这么多,就没有一个镇得住你,让你收收心的? ”
他转移话题,宋子珩可不愿跟着他节奏走,“不瞒你说,久做堂前客着实消磨得很,我也盼着每日佳人在怀。”
许沪楚顺着接话,“子珩,知行合一。佳人光盼可没有,周末可别只约我。”
许沪楚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他丝毫没有对指标的松口的打算,话题点到为止不愿多聊。既然如此,宋子珩也不打算再做纠缠。
宋子珩准备起身前,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起来一听,又是猎头,听口气,应该是秦湘繁说的同一个职位。宋子珩挂掉电话,离开前笑着对许沪楚说,“最近猎头生意也不好的样子,周末都还在跑业务。”
许沪楚表情都没变半分,品着杯里的酒,慢悠悠说了句,“正常得很,每年这时候都这样,习惯就好。”
宋子珩也朝着他笑,咬了咬后槽牙,跟许沪楚告了别,“我去别处泡泡。”
许沪楚背对着他挥挥手,只说,“这里汤不错,好好享受!”
这一通无效沟通,宋子珩憋了一肚子气,许沪楚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说话做事更是说一不二,眼看年底,剩下的业绩窟窿,都得自己来填。许沪楚周一的全球合伙人会议上说,“多给年轻人机会,多劳多得。”
宋子珩披着浴巾走到一旁的桑拿屋,推门走了进去,瞧见穿着泳衣的秦湘繁抱着膝盖坐在角落发着呆。见他进来,秦湘繁才回过神。他坐在另一角,把湿毛巾敷在额头,闭目养神。
室内就他们俩个,不说话反而奇怪,秦湘繁正在踌躇该说点什么,宋子珩闭着眼飘出一句话,“我们聊完了,你可以回去找他了。”
秦湘繁轻声笑,回答言简意赅,“我们也聊完了。”
宋子珩又问,“哦,我还以为耽误了你们约会。”
这话好像有几分醋意,秦湘繁挪到他身侧,柔声回答,“学长误会了。”
他感受到了身侧有人,缓缓睁开了眼,侧目上下打量着她,“泳衣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