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珩上下打量他,他这几个月确实消瘦了不少,他调侃道,“还金山,你还真看得起自己,注意身体,别纵欲过度。”
唐超越搂过他的肩膀,说,“不跟你开玩笑,这感觉真的不一样。只有输出没有输入的关系,那就真是交情。跟脑子里过电一样,咔嚓一过,爽了,然后就没啥其他感觉了。”
宋子珩瞧着他,想了想,“你就没遇上一个,想走走心的?”
唐超越摇摇头,“我跟陈静吵吵闹闹了十年,所有情侣夫妻经历过的事情我们都经历过。我现在每回跟别人做这些事儿,脑子里总是闪过我俩在一起的样子。就那天,我跟一女的去看电影,那电影太难看,我下意识转头叫她,‘静儿,什么烂东西,咱俩撤吧。’ 看到那女的一脸错愕,我才意识到叫错了人。”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地讲着这些细节,又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还有一次,我跟一女的去开房,我先去洗澡,结果没想到又习惯性手脱臼了。疼得我啊,根本动不了,我就叫,‘老婆,快来,快帮我把手接上。’ 结果那女的冲进来,吓得直飚眼泪,根本不知道怎么搞,慌里慌张最后叫了救护车。美女是真美女,温柔也是真温柔,可那时候我就真的只想要陈静。”
宋子珩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超越,说真的,我挺羡慕你们,十年没分开过。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就好好把陈静追回来。”
唐超越回头看他,也能看出他眼里的羡慕和无奈,他问,“子珩,咱俩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也提醒你一句,最好搞搞清楚,你们到底为啥分的手。”
宋子珩如梦初醒一般,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唐超越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如果真如秦湘繁说的,她不爱你了不想等你了,那她为什么这十年一直不谈恋爱不找人结婚?秦湘繁长这模样,追她的人肯定也不少,我不信,还能全都是她看不上的?十年啊,其他人分分合合都好几回了。”
宋子珩大脑飞速运转,又问,“陈静跟你说的,她这十年一直没谈恋爱?”
喝了酒脑袋沉,唐超越重重地点头,“陈静老想给她介绍对象,之前拉她去他们公司年会,你也知道这种的大厂适龄男青年也多,好几个男的先先后后追过她,没有一个人超过两个回合的。”
宋子珩努力在脑海里拼凑细节,又想起今天秦湘繁说的话,明明喜欢,又不肯接受他的追求,之前分手又说不爱了,怎么这么前后矛盾?
唐超越也确实困了,说,“喝了酒开不了车,今晚我跟你挤一挤。” 说着就哈欠连天上了楼。
宋子珩这些年都一直试图说服自己,秦湘繁跟他分手是正确的决定,那时候的他什么也没有。家境悬殊那么大,两个人还一直异地,分手合情合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湘繁也守在原地没舍得往前走一步。当然,他还没自恋到就理所当然认为秦湘繁就一定是在等自己。但是如果呢,如果她也一直在等着自己呢?
宋子珩躺在床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闪过两人在一起的片段。宋子珩的记忆里,他们的过往都是甜蜜的,他们似乎很爱对方,连架都舍不得吵。
宋子珩大四毕业出国前那个暑假,他们真正意义上同居了,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个月,虽然是一个连空调都没有的老工房。那房子很旧,房间里有一股木头发霉的臭味,墙面还有些掉漆。可住了一段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秦湘繁身上清甜的柚子味。
宋子珩从未有过一个暑假,可以这么无所事事,他每天呆在家里,等她下课回来,给她做好吃的。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情爱,少年人好像真的不知道累是什么滋味,没有所谓技巧,就是一腔热血翻滚,常常弄到半夜,热得浑身是汗,累得不想动弹。
她昏昏欲睡侧卧在一侧,他坚持要抱着她去浴室里冲澡,她迷迷糊糊趴在他肩上,像个小猫一样眯着眼睛嘟囔,“珩珩,好困。”
“乖,快好了,洗干净睡觉就不热了。” 他抱着她,给她一点一点冲洗干净,直到她身上清甜的柚子味又回来。
一天夜里,宋子珩把她抱回床上,在她耳边轻轻问,“繁繁,睡着了么?”
她枕在他肩上,摇摇头。
宋子珩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小盒子,说,“繁繁,我有东西给你。”
她缓缓睁开眼,看他从一个木质小盒子里掏出两枚银色戒指。
他取出一枚拿在手里,眼睛很亮,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繁繁,我想了很久,一直想做这件事。我去商场里看了,那些漂亮的戒指,我暂时还买不起。我又觉得,你应该要有一个最漂亮的戒指。思来想去,我就自己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