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珩死死拽着她,压低了声音吼,“一年,再等一年,都等不了么?”
秦湘繁好像这才感受到了指尖的疼,用力抽回手,摘掉被血染脏的戒指,塞进宋子珩手心里,“没必要,我没有那么爱你。”
宋子珩被这句话彻底打断了脊梁骨,手握成拳,靠着深呼吸把自己的怒火压回去,他真的不敢想象此刻他多么想冲上去掐住秦湘繁的脖子问她,“是你说的,我生命里缺少的爱,你全都补给我,你就是这么补的?”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是正在新生训练的操场,那边朝气蓬勃,这头灰暗死寂,悲喜各不想通。他摘掉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当着秦湘繁的面,手臂一挥,把两枚戒指一起扔出了窗外。最后看了一眼秦湘繁,扔下一句重话,“秦湘繁,咱俩就当没认识过。” 随后转身离开了。
秦湘繁只觉得脑子里懵懵的,漫天的蝉鸣彻底吞噬了她脑子里所有的对错是非,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呆坐在位置上,直到眼泪流干。脑海里所有的逻辑、理智、记忆、爱恨,都消散了,在盛夏的炎热里,同脸上的汗水泪水一起,被极速蒸干。她嘴里反复念着一句话,“珩珩,我已经嫁过你一回了,知足了。”
*
此刻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秦湘繁依旧温柔地笑着,给宋子珩盛了一碗银鱼羹,伸长了胳膊,准准确确递到他手掌心里,歪着头看他,“尝尝看,记得你喜欢。”
宋子珩依旧冷淡地看着她,斗气似地把碗放在了一旁,给自己夹了一点面前的芥蓝,吃到嘴里,咀嚼声嘎嘣作响,成了两人沉默不语间唯一的声响。秦湘繁给自己盛汤,一勺一勺慢慢喝,有些小心翼翼,等着宋子珩先开口。
一顿饭吃得好似有一个世纪般漫长,两个人各自揣着心事,埋头吃饭。宋子珩没吃多少就停了碗筷,想伸手去拿纸巾,却被秦湘繁立即截断,她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到他手里。
“吃完放着吧,我一会儿洗。” 宋子珩起身,揣着裤兜准备往楼上走。秦湘繁也立即站起来,想叫住他,“吃完别立马坐着,你胃不好,容易不消化。”
宋子珩停在原地,秦湘繁看到他肩背上的肌肉好似绷紧了一般,每一束肌肉都在跃跃欲试地表达着情绪,这种情绪叫愤怒。纵使背对着自己,也仿佛能感受到他此刻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秦湘繁小心翼翼走到他身后,伸手拽了一下他的体恤下摆,“我看你有洗碗机,我不太会用,你帮帮我?”
他紧绷的肌肉瞬即松懈了下来,转过头看她,她提溜着眼睛嘴角含笑。他哼笑一声,“说了,放着我洗。做饭的人不洗碗,你自己说的。”
秦湘繁有些脸红,咬着下唇,收回手,“你还记得呐?”
宋子珩继续瞧着她,她这幅含羞带臊又扭捏作态的魅惑模样,是他不曾见过的。秦湘繁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就好像十分清楚他身上的麻经一样,知道挑拨什么地方,能引得他阵阵酥麻又心痒难耐。
“和你一样,什么都记得,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宋子珩嘴角挂着难测的笑意,就这么垂着眼瞧着她,引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赶紧转身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放进洗手槽里,宋子珩跟了进来,站在她正后方,伸手去开她面前的洗碗机,就这么环着她把碗筷放进了机器里。两人这么近距离暧昧地站着,宋子珩只是想再确认一次她身上的味道,确实不一样了。秦湘繁转身面对他,也不惧,眼神赤辣果敢地轻扫着他,呼吸的热气扫在他的喉结上,胸前垂坠的长发发梢扫过他的胸肌。
他声音低沉,说话的热气也扫过她的睫毛,眼睫生风阵阵颤动,“这几年倒是长进不少。”
她含着笑问,“你指什么?”
她的红唇一张一合,说话的时候灵巧的舌尖扫过透亮的小米牙。他低着头凑近她脸颊,声音愈发低哑,“做菜。”
她脸颊已经红了,抿着唇与他ᴶˢᴳ对视,“你喜欢我很高兴啊。”
他哼声笑,俯过身子,双手撑在她后侧的洗碗柜上,距离近得可以彼此让渡体温,“不止做菜,还包括……”他在她嘴角边呓语,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来了。秦湘繁紧张地钻紧了手心,好在衣服兜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气氛瞬间被打破,宋子珩又恢复了阴沉的脸,解开了他的人形桎梏,“接电话吧。”
秦湘繁整理了一下头发,拿着手机往阳台快步走去,并不是什么电话,是猎 Woo 的警示音,“与目标人物距离过近,请保持安全距离。”
秦湘繁扑哧笑出了声,“多亏你救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