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心里就已经隐隐明白，戚津津为什么会选他。
不过他还是自欺欺人，不肯相信，甚至还妄想挣扎，毕竟周妄看起来，也没比他好多少。
为什么周妄可以，他不行呢？
去盛达找戚津津那晚，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而今晚也应证了。
他不过就是一个替身，周妄的替身。
“津津……”
徐湘到底没能忍住，还是叫住了戚津津。
戚津津停下，顿了顿，走到徐湘面前，“你放心，以后容嘉禾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徐湘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忽然嗓子痒得厉害，猛然咳了起来，一张脸因为咳嗽憋的通红。
戚津津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见他平复下来，才温声问道：“好点儿了吗？”
徐湘点了点头，视线远远和隔着挡风玻璃的男人对上，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在旁观一件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男人之间也是有某种敏锐的嗅觉的，例如，他并不觉得周妄的内心跟他的目光一样平静。
他心底哂笑了声，收回视线，垂下眼皮，抿了抿说：“津津，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没有。”戚津津顿了顿说：“我看不看得起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看不看得起自己。”
徐湘脸色难看了几分。
戚津津缓了缓语气，“徐湘，你是个很努力也很单纯的人。我知道因为徐叔叔的事情，给了你很大的压力，但你还很年轻，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没必要被一时的困境打倒。”
戚津津其实不爱说这些话的，听起来就像是没有丝毫营养的鸡汤，但她确实觉得徐湘是个不错的人，若因为一时的困难走了歧路，相识一场，戚津津不忍心。
戚津津考虑了下，又说：“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
徐湘沉没接话，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抬起头来，看向戚津津，问：“津津，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即便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徐湘还是想从戚津津嘴里听到真实的回答。
戚津津眉心微微动了动，避开了徐湘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徐湘淡淡牵动嘴角，“是因为我长得像周妄吗？”
戚津津想回答不是，但这个答案不仅是在欺骗徐湘，也是在欺骗自己。
望着徐湘苍白受伤的脸，戚津津歉疚道：“徐湘，对不起。”
徐湘低下头，冷笑了声。
回Dark的路上，戚津津眼前一直浮现徐湘当时的表情，心里的罪恶感愈发的重了起来。
若一开始她没提出跟徐湘谈恋爱，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她好像个渣女。
“周妄，我是不是很坏啊？”
戚津津从未想过要当个好人。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想法，她选择徐湘，就算是因为他长得有那么几分像周妄，但只要你情我愿，也没什么问题。
谁规定两个人谈恋爱就一定是因为互相喜欢呢？
何况，她自认跟徐湘在一起这段时间，也没有亏待过他。
但为什么她会有罪恶感呢？
第107章 不折手段
戚津津并不是想从周妄嘴里得到答案，只是单纯借这种方式消解心里的情绪。
然而，只要想到徐湘那刻的表情，她心里就像是压了块巨石，呼吸都沉重起来。
周妄偏头看了他一眼，路灯光打在她脸上，显得她眉心的折痕愈发的深，漆黑的眼眸映着光芒，眼底似蕴着缕缕茫然。
“谈恋爱分手很正常。”周妄收回视线，淡声道，“你之所以有心里负担，是因为你处于主导位置，而徐湘处于被动位置。而分手又刚好是你提出来的。如果是徐湘提出的分手，你还会有这种想法吗？”
当然是不会。
周妄又说：“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他选择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如果他承担不起，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戚津津愣怔了会儿，理性来看，她觉得周妄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但感情上，她还是没办法完全做到。
但她又想到了周妄，冷不丁问了句：“那你呢？”
周妄嘴角浅浅勾了勾，“我怎么了？”
戚津津顿了顿，问：“如果换成你是徐湘呢？”
周妄没有立即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忽明忽暗的脸上，神色很平静又似乎很悠远，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后，他和戚津津对视了眼，“我不可能是徐湘。”
只能是周妄。
一个人的经历注定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成了徐湘，应该跟徐湘是一样的人。
所以，他回答不了戚津津的问题。
即便回答了，也只是周妄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