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周围的人感觉氛围不太对,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她深深呼吸着,放下了双手,向门外走去。
傅时宴没有拦着她。
外面的空气没有那么拥挤了,她坐在台阶上大口的呼吸着。
从贺栩的出现开始,颅内的无数只蚂蚁就又开始啃食,哪怕是刚刚都没有任何缓和。
温澜又下意识地去摸颈间的项链。
那是三年前贺栩送给她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温澜都习惯了它在自己的身上,甚至习惯到都忘记了它的存在。
最近这几天只要她头疼的时候就会摸一摸它,它就能神奇地将她拉回理智。
但这次她什么都没有摸ᴶˢᴳ到。
她又找了找,确认了它确实不在身上。
慌张的感觉冲过痛感将她席卷,她立即站起身沿着刚才走过的地方低头找过去。
在大厅中,傅时宴堵住了她:“在找什么?”
温澜没理他,继续低着头向前搜寻,手臂却被人束缚住。
“我在问你话。”
他语气中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温澜这才看向他,乌黑透亮的眼瞳染上了倔强:“项链。”
傅时宴勾唇一笑,让旁边的人帮忙去找,他拽着温澜的手臂不松开。
温澜试了几下没有甩开。
僵持了很久,那几人还没找到。
“我自己找。”
她没有管他拽着自己,直接错开他要向前走。
“去查监控。”
温澜不理解:“项链那么细,监控肯定看不到。”
他挑眉,似乎很有把握:“看看不就知道了。”
监控室里,温澜的手心都印上了指甲印,紧紧盯着那么多个屏幕。
除了大厅中的那个,其他的几个监控里都没有人出现。
温澜觉得在浪费时间,转身要离开,傅时宴伸手将她拉了回来,轻声道:“来了。”
她没听懂傅时宴的话。
在被放大的那个监控下,贺栩的背影出现在里面,他的手中还有没有燃尽的烟头。
那一瞬间,温澜立即紧绷了起来。
过了一分钟,一个女人向他走来。
那张熟悉的脸,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的妈妈。
他们聊了一会儿,但监控中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
她已经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画面结束,傅时宴勾唇:“什么感受?”
实话说,她有些烦闷,刚刚那个人她不认识,但结合那个小女孩,傅时宴应该是想让她误会什么。
温澜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就这么忠于给自己找堵。”
“还好,就是觉得你有点傻,他的身边就算走了一个唐梓媛也还会有别人,总之,那个人不会是你,而我却能给你完完整整的偏爱。”
“傅先生,我和他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往,你频繁提起只会让我觉得你在害怕,”她毫不躲避地盯着他的眼睛,“还有,我的项链,请还给我。”
傅时宴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没有给出回应。
温澜不想跟他僵持下去,项链没有落在这里,她也不想傻傻地去找。
错开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晚上,房间里,温澜一如既往地睡不着,月光像是黑夜的伤口,撒在窗前铺陈着痛苦。
她将头埋进了双膝之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南城。
报纸上刊登了一篇关于傅氏集团总裁婚礼的文章,乔鸿柏的目光落在那里,嘲讽一笑,抿了一口茶。
适时佣人说贺栩来了,随后一道清冷矜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只穿了一件衬衫,靠上的几颗扣子散开,整个人笼着一层疲惫阴郁的气息。
乔鸿柏放下报纸,看着他:“贺氏最近遇到问题了?”
贺栩捏了捏眉心,开口就是酒气:“没有。”
“你这身体,还喝酒,不想要命了?”
他双臂敞开懒散地搭在沙发靠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您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乔鸿柏让人给他递了一杯茶,他没接,那茶被晾在了桌子上。
“温夫人和唐梓媛的车祸事故原因被查出来了?”
“是。”
两人心照不宣地都知道答案,乔鸿柏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温霆的手段还是不减当年啊!”他拿起报纸抖了抖。
“舅舅,”贺栩忽然睁开眸子,“傅氏和温氏合资的那个项目,我准备在他们之前拿下。”
乔鸿柏瞥了贺栩一眼:“因为温澜?”
贺栩没说话。
“哼,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且不说温氏在暗你在明,拿下那个项目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值当,为了一个女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
贺栩盯着天花板,心中空空的,声音淡漠却坚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