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他在自己的婚礼上向她走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觉到他这样一个本来在她世界中是陌生人的人有着不一样的光环。
即使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是那么不合理,她依旧不曾畏惧过他。
她说的话似乎真的让男人陷入了沉思,温澜泄了气,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男人的沉默莫名惹来了她的委屈,眼泪决堤涌出,她蹲在门口失声痛哭。
她对不起顾亦琛,一旦回忆起来昨晚的一切她就会觉得自己是个懦弱无能的罪人。
她不断告诉自己,走出这个门,她要报警,至少不是无动于衷地任由事情向着更糟糕地方向发展。
半晌,脚步声传来,贺栩的声音也随之落入耳中。
“别哭了。”
温澜抬头看他,眼眶生锈般地通红。
“如果我说,我们曾经很相爱,你会信吗?”
她愣住了。
这男人眼底的温柔陌生又独特,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从来所指的包括那些丢失的曾经。
“我们?相爱?”
片刻,她忽然笑了起来。
这笑话真是好笑。
她不觉得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也不相信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爱谁。
他们之间,怎么看都是两条平行线。
温澜的笑容像一把刀子刺进了贺栩的心。
她抹干眼泪,嘴角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刚刚蹲下与自己平视的男人。
“贺先生,您身边的女人不少吧,哪怕昨晚我们有过什么过几天都会被遗忘,是,您在宁城只手遮天,我略有耳闻,但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敢反抗。”
温澜在那次他的婚礼之后查过他,她所能收集到的关于他的信息几乎都是花边新闻,不是今日与哪个模特出游就是来日和哪个女星出入酒店,他的生活带给她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靡乱不堪。
所以她只觉得这是男人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变得合理的借口而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说不准也在和别的女人说着同样的话。
贺栩勾唇自嘲一笑,随之缓缓站起,垂眸睨着她,刚刚眼神中的温柔全然不见。
“你想怎么反抗?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堆烂摊子。”
他做的卑鄙事竟然也好意思说。
她更觉得他无耻。
半晌,贺栩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到窗台前,背对着她,沉声开口,“不管你怎么觉得,这个游戏还在继续,你的选择依旧是答案。”
酒吧包厢没有顾亦琛的身影,温澜打了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前往警局的车上,温澜又痛哭了一场。
报警的结果和她设想的一样,那些警察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对温澜说的无动于衷。
这种无力感让她崩溃,还是三年前的那个走廊,温澜坐在那里,眼泪已经流干了,只能仰头盯着天花板。
细算下来,牵连进这件事的人已经太多太多,她根本无法承受,也不知从何弥补。
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顾亦琛,想到他的温柔,温澜就会难以喘息。
他的爱在此时变成了一种负担。
后来还是顾亦琛来警局找得温澜,她那时睁着眼睛,其实内心已经如一潭死水。
“澜澜!”
温澜闻声才找回了现实,转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眼泪不断涌出,她立即站起来抱住了他。
“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
“亦琛,”温澜紧紧抱着他,“对不起…”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臂僵硬了几分,“你…怎么了?”
“没怎么,”温澜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用力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再尽力挂出一个笑容,“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皱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这么问?你不回去?”
“我…我得陪着幼晴,暂时回不去,你这边的事忙完就先回去吧。”
只要她答应了贺栩,他也就不会有麻烦了,自然也可以顺利地回去。
所以啊,这个选择她不得不做。
顾亦琛抓住了她的手臂,眸中流露出慌张,“你到底怎么了?我来就是为了接你的,别说我不可能就这么一个人回去,就是你哥知道了也不会允许。”
“我知道…”温澜不敢抬眸看他,她怕自己会后悔,“但我一时半会儿真的走不掉,幼晴的事情因我而起,我没办法丢下…”
“你在骗我。”
顾亦琛很坚定自己的猜测。
温澜更加难受了。
“昨天你在哪里?”
顾亦琛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里,他只记得昨晚被灌了很多酒,他的酒量不差,所以后知后觉那些酒是有问题的,但在那样的场子里其实很难免,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