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被贺栩看在眼中。
法官说了什么,温澜才意识到该自己说话了。
“我…”话筒的声音又响又亮,直击她的耳膜刺痛了神经,脑中又传来了嗡鸣声。
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又快要陷入混沌,随即伸手握住了话筒,原本的白皙的手指逐渐变得乌青。
“那两份文件是我偷的,爸爸告诉我拿到文件,他就能接我回家。”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了该说的,这些话,是乔鸿柏的人告诉她的。
说完,头痛欲裂。
但是还要保持站在那里,她靠在前面的台子上才勉强没有倒下。
众人是什么样的神情她已经不记得了,后来大厅中嘈杂喧闹无比,更加刺激了痛感。
她只记得最后浑身都沁满了冷汗,过了很久才有人拉着她将她带了下去,至于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小小的房间里,她的恐惧被放得很大。
她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这里是有床的,但她却一点都不想坐到那里去,冰凉的地板将每一寸皮肤都冻得酥麻,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零星的清醒。
时间不断流逝,她在墙角坐了不知多久。
再张开双眼看这里的时候,狭小的房间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掌捏着她的脖子,让她难以喘息。
画面重叠,她看见一个女人举着瓶子掰开她的嘴,她反抗却没有力气,只能任由摆布地吞下那些东西。
恐惧席卷全身,挣扎无用。
她逐渐又迷失在了黑暗之中。
碧幽院。
贺栩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气场颓败了很多。
江诚走进来的脚步犹豫了一下:“贺总,都安排好了,那边的人不会为难温小姐的。”
贺栩没有说话。
裴尚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去办别的事。
过了很久,裴尚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如果后悔,最开始就不应该做这个决定。”
他没有见证过他们之间的经历,所以不太能理解一个温澜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从前的贺栩说一不二,他还真没见过他因为什么事情纠结颓败。
贺栩还是沉默,紧紧盯着桌子上的某样东西发呆。
有手机响起,他才有了别的动作。
“贺栩?刚刚的新闻我没看错吧,你这算是…把温澜送进去了?”
宋茗芝看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震撼了,虽说她没比裴尚多多少的了解,但至少贺栩对温澜的感情她是很笃定的。
这个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贺栩捏了捏眉心:“没事。”
“我真是搞不懂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宋潋哭闹的声音就传过来。
“妈妈!为什么姐姐会被关起来了呀,她和我说她最怕被关在小房间里面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关起来啊…”
宋茗芝也顾不上再和贺栩说什么,只能草草说两句:“你最好是能收得住,当心把自己玩进去。”
挂断了电话。
宋茗芝的最后两句他都没有听进去,宋潋哭闹的话却将他拖进了痛苦的漩涡。
他明知道她很怕被关起来,但他还是利用了她,就像宋茗芝说的那样,他真的能承受的住后果吗。
裴尚对刚刚电话中小女孩的声音很好奇,但贺栩心情不太好,他也没打算追问。
贺栩拿起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温霆那边有动静了吗?”
“他已经让人去找监控原件了,这边很顺利。”
贺栩没有多说,挂断了电话。
这个夜太漫长,他脚下已经全是烟头。
当他从乔鸿柏那里得知那份监控是伪造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温澜没有做错事,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长出的藤蔓早就将他的心缠绕得无坚不摧,这对于他多年的坚持来说,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他还是觉得温澜会原谅自己。
但现在他忽然害怕了起来,起身拿起手边的外套,准备向外走去。
而江诚冲进来的那一瞬间他顿住了脚步,担心也被无限放大。
“贺总,温小姐那边出事了。”
对于温霆来说有两手打算是最稳妥的,一方面拿到监控原件,反正唐二也已经死了,另一方面就是解决掉温澜。
在贺栩看来,后者的风险更大温霆不会选择,所以他才坚定地利用了这份假监控。
但显然事情不会向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他的舅舅一直都是这其中最大的干预者。
温澜再醒来的时候是在车上。
她恐惧极了,畏畏缩缩地问前面开车的人:“你们要带我去哪?”
他们讲话还算客气:“放心吧温小姐,您等下会有人接应您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是…”
“您进看守所都是贺总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