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他都没意识到的颤抖。
沈炙开始按压她的胸口，帮她渡气，她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他脸上出现慌乱无措的表情，随手用被子将她包起来，抱着她快步往外走。
车子开得飞快，接连闯了几个红灯，到了医院后，立刻有医生在门口接应，第一时间送去抢救。
沈炙看着紧闭的手术室，脸上的表情很麻木，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才转身坐在椅子上。
身体逐渐从紧绷的状态下松弛过来，他指尖隐隐的发颤，剧烈的心悸密不透风的包裹住他。
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ᴶˢᴳ的门才打开，医生边摘口罩走出来。
沈炙手动了动，没能站起身，抬头看着医生走近。
医生走到他面前说：“病人肺部有积水，已经抽出来了，伤的比较重的是头后脑，有淤血，醒来后可能会有头晕耳鸣的后遗症。”
俗称脑震荡。
他想起来了，是他着急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推了她一下。
是他害的她差点溺死在水里。
沈炙瞳孔紧缩，嘴角抿紧，突然失语了一般，只发艰难出一声‘嗯’。
很快余心从病房里被推出来，直接被送到VIP病房。
沈炙没有第一时间跟过去，在原地坐了半个小时，才起身往病房走去。
余心缓缓睁开眼，视线内一片模糊，她用力眨了眨，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白色天花板和病床上的吊瓶。
很快一张略显憔悴的脸凑过来。
“醒了。”
男人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紧张，深邃的眼眸里有显而易见的红血丝。
余心看到来人，猛地想起自己因为什么受伤，没忍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直接转过头。
沈炙伸手的动作一顿，僵了几秒，才不动声色的收回去，垂眼看着她，问：“要不要喝水？”
听到他的话，余心心脏压抑的更难受，呼吸都有些困难。
一片死寂。
沈炙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神越加复杂。
“昨晚的事，是我不好，我没注意到你当时的情况。”
他语调压的很低，几乎是低声下气。
余心闭了闭眼，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沈炙继续说：“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可我打我两巴掌出气。”
余心突然想起点什么，缓缓转过头，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目光随即落到某一处。
“张子欣，没事吧？”
她出口的声音很虚弱，如裂锦一般。
沈炙顿了两秒，回答：“没事，我已经通知她家人去南山塔接她了。”
余心似乎有些意外，“你没有报警？”
沈炙扯了扯嘴角，看着像是在冷笑，“报警了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
余心神色一凛，片刻后，又嘲弄一笑，“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包庇，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指使季然害人的。”
沈炙的眼神骤然一沉，昨晚那股戾气又冒上来，声音也冷了不少，“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你利用季然对你愧疚，三番两次对他心理暗示，不就是想让他用犯错的方式来弥补你，你想报复他，还想搭上一条无辜的人命，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最后那句，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余心极力睁大眼睛，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可被子下身体却忍的颤抖不止。
她猛地扭头看过来，眼眶通红，眼底是浓烈的不甘和愤恨。
第85章 怎么可能，玩玩而已
“是。”余心狠着声，“我就是这么狠毒，你昨晚不就知道了吗？那你还救我做什么！？”
“还有，你说张子欣无辜，她哪里无辜了？是她抢别人男朋友无辜，还是她三番两次打我，雇人绑架我折磨我强奸我无辜？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觉得你们折磨别人是应该的，我们这么无权无势的人做出反击就是恶毒有心计！？”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怒吼出声，看他的眼神像是带着刺，凌厉又陌生。
沈炙被她的眼神刺的心脏一窒，漆黑的眸渐渐暗沉，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最后转过头，用温凉几乎没有重量的声音说，“沈炙，我真是后悔，那年我就不应该.....救你。”
不应该....救你....
比她眼神更伤人的是她最后一句，每一个字都沉重的压在他心上。
二人都心知肚明的真相，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口的。
沈炙是怎么走出病房他也忘了，脑海中始终盘旋着她最后一句话。
“就当看在我多年前救你一命的份上，你以后别纠缠我了.....”
本来，这件事都当做了对方的底牌。
如果可以，余心一辈子都不想说出口的，可如今二人这样纠缠，她想着哪一天自己脱不开身，或者遇到麻烦的时候，可以让他挟恩图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