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们啊。”她啜泣道。
泪珠大颗大颗的砸落到墓碑上,流出一条深色痕迹。
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不敢来,不敢面对他们,怕他们会埋怨自己的所作所为,怕他们会觉得自己是个耻辱。
毕竟,她只能靠将自己卖给盛觉知,才能勉强生存下去。
可今晚,她实在想不到可以去的地方了。
哪怕埋怨也好,她也想回家待一会,就一会就够了。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站起了身,擦干净早已风干的泪痕,轻轻摆了摆手,向着门外走去。
在她走后,一道身影走了出来,看向了墓碑的方向。
第17章 跟你学的
温意时到达家门口时,刚巧看到温思进去。
她穿着黑色短裙,画着浓妆,一身的烟酒味,脖子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淤痕。
淤痕是怎么造成的,温意时再清楚不过。
“温思!”她喊了声。
温思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她嘴上的咬伤,嗤笑了声,当着她的面毫不犹豫的将房门关上了。
等到温意时摸出钥匙打开门时,温思已经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反锁了。
温意时敲了两下门,没人应。
“温思,我们谈谈。”
门后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紧接着是温思略带低哑的声音。
“没什么好谈的,温意时,我都是跟你学的。”
都是跟你学的。
跟你学的。
温意时嘴唇紧抿,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手无力垂落在身体两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浴室传出水声,伴随着的还有包里手机的铃声。
温意时一步一步挪到了沙发上,在电话第二次响起时,才接了起来。
“意意。”陆淮柔声唤道。
温意时捏了捏眉心,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眼圈悄无声息的红了。
“陆淮,别再联系我了。”
“意意,别说气话。”
陆淮的声音沉了下去。
温意时扯了下嘴角,一行泪刚好流下渗到了嘴里,苦的发涩。
“昨晚你不是在吗?陆淮,给我留点体面。”
此话一出,对面登时传来砰的一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清脆声。
温意时抬手挂了电话。
她心里明白,自己早在三年前躺在盛觉知身边时,就和陆淮再也不可能了。
月亮或许可以短暂驻足,但却不会永挂黑夜。
它终究要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干干净净的散发着光。
温意时抹干净眼泪,回到房间里吞了消炎药,细致的抹好药膏,打开衣柜拿出了件长衫盖住烫伤的痕迹。
在衣柜的最深处,挂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上面是细密的缝制痕迹。
随着柜门关上,长裙逐渐隐没在黑暗里,最后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疗养院处于郊区,温意时在车上眯了会,醒来时公交车已经在终点站了,车上空无一人,就连司机都下了车。
她活动了下肩膀,下车伸了个懒腰。
今天天气很好,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温意时迈步走向疗养院的方向,道路两边是绿意盎然的大树,空气微凉,干净又清新。
疗养院的门卫大爷认得温意时,见到她来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丫头,又来看你爸爸了啊。”
“嗯。”温意时笑着应了声。
她的眼睛还有点肿,但眼里却难得多了丝轻松。
这样的环境确实很适合人修养。
大爷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睛,脸上多了一丝纠结,趴在窗边小声提醒道:“丫头,你男朋友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男朋友?
温意时懵了一瞬,而后突然想起来,大爷口中的“男朋友”说的应该是盛觉知。
温叔转到这里,是盛觉知全程帮忙的,就连医生和医药费都是他搞定的。
在第一次来的时候,他露面过一次。
“没有。”他不是我男朋友。
后半句温意时没解释出口,毕竟真论关系的话,盛觉知只能算是她的金主。
“那他为什么领了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人进去?”
大爷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第18章 温叔出事
因为那是他心尖尖上的女人。
温意时在心里默默道。
她笑了下,避开了这个话题,“叔,我先进去了,我爸爸该等急了。”
大爷看向她的眼神里存了几分心疼,摆了摆手道:“去吧,丫头。”
温意时迈步进了疗养院,脸上冷了下来,眼角微微上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她并不在乎盛觉知带了谁过来,昨晚之后,也算是跟他划清了界限。
盛觉知出手确实大方,这三年来的医药费都是他付的。
所以,温意时也算是攒了些钱,足够温叔的医药费够撑一阵子了,趁着这个空隙,她可以找个新工作,只是可能会累一些而已。温叔的房间在顶楼最中间,每天上午阳光都可以洒满整个房间,透过窗子还可以看到整个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