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脂记(9)

等他们过去后,班雀才看到落在后面垂头丧气的商子煜。

“怎么回事儿?朱樱怎么和沈大人搅和一块儿去了?”

“你还好意思问!”商子煜满腹怨气,“原本我和樱樱约的好好的,过来玩,你偏叫我带上沈兄,他不愿意来,还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谁承想樱樱一见到沈兄就不理我了,连我家商榷也不理了。”

商榷垂头耷耳,好似与主人感同身受。

班雀一时无语。

沈溟沐的苍猊与钱若眉的两只拂秣犬一会面悬殊的体型差距立刻惹来众人围观。

拂秣犬高六寸,长不过尺余,尖嘴丝毛,活泼异常。苍猊随沈溟沐来,大抵走累了,伏卧地上,张开嘴巴喘气。尾巴像只大扫把一样扫来扫去,两只拂秣犬颇以为奇,围绕它的尾巴扑来咬去。

众人先前还恐苍猊凶猛,反性咬伤拂秣犬,紧张观察半晌,苍猊却是一动不动,甚至有点困倦地趴下来,大脑袋枕在两只厚实前爪上。尾巴还是一甩一甩的,有意逗弄拂秣犬。

一会儿,拂秣犬扑咬倦了,沿着尾巴爬到苍猊身上,蜷下来,小小的两团毛团卧在一只大大的毛团上,煞是好看。

围观诸人眼里莫不流露喜爱之色。

朱樱钱若眉皆围在沈溟沐身边说笑,班雀推搡赵绥绥,“你也过去和沈大人说说话。”

赵绥绥脸皮薄,“我不去了。”说着抱着侏儒兔往池塘那边儿走去。

班雀跟着她过去:“沈大人真是的,也不晓得过来陪你说说话。”

“本来也没什么交情,人家凭什么过来陪我说话。”

班雀见她灰心,正欲安慰,忽觉哪里不对劲儿,低头一瞧,怀里的侏儒兔顺着尾巴噗噗噗往外拉青黑色屎粒,一路走来不知拉了多少,有几粒粘在绣裙上,惹得班雀惊叫连连,赶紧扔了兔子,再看脏污的绣裙,头都大了:“可恶的兔子,竟敢,竟敢……”

恰有侍女从小径那边过来,见状,忙引班雀前去换衣裙。

赵绥绥留在原地,眼见班雀的兔子顺着假山石溜走,赶紧将手上这只也放掉,叫它们结伴而走,免得待会儿她也遭殃。

做完这一切,赵绥绥静静在池塘边立了一会儿,隐约闻见那头的欢声笑语,倍觉孤独。提起裙摆,欲寻班雀去,一回身,没吓个半死。

圆斑花豹站在她面前,橙红色兽眸宝石一般,当中的竖瞳分明倒映着她的人影。赵绥绥僵硬地扭动脖颈,四下无人,更不见花豹的主人。

想喊,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儿,更怕喊声激怒花豹,引来攻击。脚下不自觉地后退。

花豹也不知看她哪处有趣,她退一步,它进一步,歪脖打量她。

赵绥绥着实慌了,全然忘记身后是池塘,就这么一步步退入池塘。她是旱鸭子,入水后拼命挣扎,越挣扎离岸边越远。

花豹好奇的目光不肯稍离,甚至坐下来观看。在它那双竖瞳中,少女渐渐无力,在吐出一串咕噜噜的水泡后沉入池底。

06.苍猊

苍猊摇动硕大狗头,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沈溟沐不管它愿意不愿意,不容拒绝地命令:“下去!”

“呜呜呜。”苍猊不敢违背主人意志,跳下池子,游到赵绥绥下沉的位置。

即使整个人沉入水中,强烈的求生意志仍旧迫使赵绥绥不断挥舞双臂,企图抓住点什么。忽然,她摸到了一根粗粗的棒骨,说是棒骨还有点软,触感怪怪的,赵绥绥顾不上是什么,拼命扯着它往上爬。

苍猊的后腿被拽下去一条,受惊地发出呜咽声,到底生得大,皮毛又厚实,浮在水上跟条小船似的平稳。赵绥绥攀着腿爬到它背上,力气也用尽了,头歪向一边,动也不动。苍猊驮着她游回岸边。

够得着了,沈溟沐抓着手臂将人提上岸,苍猊随后上来,好似故意报复,狠劲儿抖了抖水,霎时水珠四溅,沈溟沐如挨雨浇,湿了半边身子。做完这一切,精神抖擞地跑去阳光下晾晒。

沈溟沐把赵绥绥倒放在石头上,排出她腹腔里的水分。始作俑者不知自己闯了大祸,犹自睁着橙红的大眼睛旁观。

被一只猛兽盯着着实不好受,沈溟沐捡起它拖在地上的绳索,将花豹牵引至附近树下,系在树杈上。回来时,赵绥绥已有悠悠醒转的趋势。

吐出好几口水,赵绥绥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她已被沈溟沐从石头上抱下来,平放在草地上,适应一会儿,视线逐渐聚焦到沈溟沐脸上,犹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迷茫表情:“我记得我落水了,是沈大人救了我吗?”

“不是我,是苍猊。”沈溟沐边说边解下外袍盖在她身上。

赵绥绥衣裙湿透,粘在身上,身体的线条轮廓被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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