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庄头一天,沈溟沐站在楼顶上为赵绥绥介绍了庄中景致,赵绥绥记下几个喜欢的,预备休整一夜隔日细细游赏。
隔日沈溟沐带着赵绥绥游了馆阁和云堤。中午略做休整,又要带她游芳渚。
到了芳渚,沈溟沐眼风扫过庆风,庆风脚下骤然一滑,撞倒了两个婆子。
赵绥绥赏菱荇、风荷赏得趣味横生,忽然听到落水声,回头一瞧,原来是两个婆子落水了。偏生她们笨手笨脚,挣了半天没挣起来,徒然打转而已。
庆风跳下去,将她们打捞上岸。
“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冒冒失失,你瞧瞧,现在如何是好?”
“实在对不住,一时没刹住脚……”
芳渚水浅,仅没膝而已,两个婆子在里面滚一圈,滚了满身泥污。
赵绥绥道:“回住处换身衣裳吧……”
“对对对,换身衣裳。”庆风赔笑。
两个婆子颇觉晦气,然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暂时回转。
沈溟沐赵绥绥逛完芳渚,沿芳渚北行,拐到一条羊肠小道上,小道两侧遍布奇花异石,佳卉从石缝中挤出来,煞是好看。
愈往前走路愈狭,直至无路可走。赵绥绥欲回转,沈溟沐忽然拨开眼前垂落的鸳鸯藤,钻了进去,赵绥绥甚觉有趣,跟着钻进去。
迟钝的她压根没发现随从全不见了。
37.凫水
花藤后面别有洞天,乃是一方水潭,水潭呈圆形,径一丈,深七尺许,巨石做底,水质尤其清冽。
潭水近岸处飘着些许落花,粉粉白白,为这幽寂的景致平添了一抹凄美。
“这小潭好漂亮。”
“所以我带你来凫水。”
“咦?”
“上次不是说好了,我来教你凫水。”
“可是……可是……”赵绥绥感到突然,“我都没有准备衣裳。”
“早备下了。”沈溟沐牵起她的手,来到相近小筑中。
屋里果然备有衣物,分别是一条灯笼样式的裤子,和一件抹胸小衣,一对木屐。
赵绥绥尚在愣神儿中,听见沈溟沐对她讲,“把衣服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等赵绥绥想起来点头,沈溟沐早不见了。
磨磨蹭蹭了有一盏茶功夫,赵绥绥从里面走出来,又没完全走出来,拘谨地倚在门边,露出一只眼睛半个膀子,木屐上的脚趾害羞地蜷缩着。
“出来啊。”沈溟沐唤她,“在屋子里能学会凫水?”
赵绥绥碎步蹭出来。
灯笼裤肥肥大大,清爽丝滑,不贴肉皮,配着木屐,颇有魏晋遗风。可惜赵绥绥太害羞了,走不出那等飘逸感。上身小衣淡淡水蓝色,胸口的位置绣有白兰一簇。赵绥绥臂钏未摘,金灿灿地箍在上臂上,映着雪肌,别有一番娇羞美态。
沈溟沐瞄一眼,“入水吧。”同时塞给赵绥绥一件气鼓鼓的东西。
“这是什么?”赵绥绥望着怀里的怪东西阵阵好奇。
“羊皮缝制的充气鱼,可作浮水之用。”
赵绥绥认真打量,此物呈鱼形,可以看出由两片羊皮拼接缝制在一起,两面皆用颜料勾勒出鱼儿模样,美中不足的是眼睛画的怪怪的,总像在瞪人。惊觉沈溟沐还在等自己,赵绥绥结束胡思乱想,下入水中。
夏日阳光够足,入水并不冷,反而温温的,十分舒服。
充气鱼浮力惊人,赵绥绥抱着它可以很好地漂浮。
水下仰望沈溟沐,本就高的个子愈发颀长了。他身上还穿着来时的衣服,赵绥绥正想着这样的衣服入水会不会不方便,沈溟沐抬手解开衣带,当着赵绥绥的面脱下外衫、鞋袜……最终只剩一条裈裤留在身上。
他身材极好,蜂腰阔背,腹部肌肉块块分明,宛如大山一般可以依靠。
赵绥绥仅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心子砰砰砰差点跳出胸腔,血液狂涌向面部。忽闻身后水声,得知他入水,更加没注意。
“绥绥。”
不待他靠近,她霍地转过身去,将充气鱼横在两人中间。
“我们……我们从哪里开始?”
“不忙。”他颜色温和,指了指潭西,“那边水浅,我们过那边去。”
“哦。”赵绥绥一手抱充气鱼,一手划水,岂料纹丝不动,充气鱼还险些游跑了。
沈溟沐将充气鱼推回她怀里,一只手揽过她腰肢,带着她前行。赵绥绥腰部肌肤裸露,沈溟沐手臂贴上来的一瞬间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上血管的跳动。本就未平复的心潮又波涛汹涌地泛滥。
成灾,成难。
“绥绥。”
听见他唤她她本能地嗯了一声。
“你在害羞吗?”
“没……没有……”
“身体太僵硬了。”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