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一边开车,一边拨通电话。
“喂,先生,任务完成了。时常的闺女真够笨的。”无常声音充斥着优雅的慵懒,非常漫不经心。
一个成熟温柔的女声传来,能想象到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知性温柔的女人。
“无常,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是她的师父,便永远是她师父,怎么能轻易脱身呢。”
“言而无信,您跟时常一样。您让我跟她交接末未,我交接了。您让我教她做‘时间之上”,我教了。 什么时候说过要做她师父?”
“你和时常是挚友,时常不在了,你自然要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她还有妈,我没有责任、义务照顾。谢谢。”无常有些不耐烦,说着要挂电话。
“你心里很清楚,这是你的命运,跟时间之上一样。”对方轻轻留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无常有些失神,“时常,这个混蛋。”
一辆薄荷色老爷车在路上飞驰……
……
时朝夕匆匆跑到“老地方重庆火锅店”,是家古香古色的餐厅,是由老房子改造而成,说改造,其实是保留老房子的外壳,里面刷白,摆上简单的火锅桌。这家店在学校附近开了十多年了,物美价廉,是贫穷学生族偶尔开荤也能消费起的餐厅。餐厅不大,却很整洁。餐厅外挂满彩灯,如星星般夺目。
时朝夕见寒谷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窗外的灯光闪烁映在寒谷脸上,寒谷呆呆地目视前方,带有几分紧张。
时朝夕向寒谷招手,寒谷都没有看到。时朝夕觉得很奇怪,匆匆进屋,在前台正忙活的梅姐看到朝夕,热情打招呼:“朝夕,好久没来了,寒谷等了你很久了。”
“好久不见,梅姐越来越漂亮了。”
朝夕见寒谷还保持着原来姿势,根本没注意到朝夕的到来。朝夕上前揽住寒谷,寒谷反而吓了一跳。
“你终于来了,朝夕。”寒谷怯怯地指指面前。
朝夕这才注意到,对面坐着那位妖孽小叔叔无常。她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这个微笑像一个面具,只是个装饰品。
时朝夕见四周有很多空位,想客气地将他请走。寒谷胆怯跟陌生人相处,即便这个人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也属于陌生人行列。朝夕能想到,这个男子霸道地坐在对面,寒谷不敢争执,又担心和朝夕常坐的老位置被抢走,就固执而又害怕地坐在原地。
“小朝夕,我们都在等你。”无常自来熟地打招呼,“老板,上菜。”
梅姐很熟练地上了锅和菜,锅是麻辣、清汤的鸳鸯锅,菜有虾滑、午餐肉、鸭血、牛骨髓等,都是时朝夕爱吃的。
“谢谢梅姐,全是我爱吃的。”
“全是你这位朋友点的。”梅姐拍拍朝夕的肩膀,感觉她误会了什么。
锅开了,无常将牛肉下锅。“下锅三分钟,肉最鲜。快点吃,要不就老了。”
“你很了解我吗?”时朝夕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懒得了解。”
无常给朝夕夹了一片午餐肉,“吃完再减肥。”
无常又夹了一块肉,放到寒谷碗里,寒谷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别怕,我不吃人,小乖猫。”
“你怎么知道我总在这儿吃饭?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叫寒谷小乖猫?”时朝夕一口气说完。
无常满脸笑意地看着时朝夕,“想得多,容易长皱纹。”
时朝夕下意识拿出镜子,看了下自己的脸,确认没有皱纹后,放下镜子。
时朝夕决定换策略,拿啤酒为无常倒了一杯,托着腮,温柔地看着无常。
“小叔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总之,不是律师,也不是咖啡师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和我爸的名字都是常,好有缘分啊。你说见过我小时候,那你们岂不是认识得二十多年了,对不对?”
“对又怎样,不对又怎样。”
“最讨厌你这种说着似是而非答案,感觉自己就是一哲学家。动不动思考“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去往哪里”,动不动给人喝点心灵鸡汤,感觉看透世俗吃喝拉撒情情爱爱的事,道貌岸然。对不起,无常先生,我们不接受拼桌,请您去其他桌。”
“这个牛肉真好吃,梅姐,再来一盘。”无常根本没有理会朝夕的话,朝夕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时朝夕倒了一杯啤酒,喝下一大口,润润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怎样?想让我支付酬劳,好啊,我时朝夕从不欠人,要多少钱?”
“人最无聊的地方,就是动不动拿钱来衡量一切,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无常一边吃一边说,毫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