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不通,那女人怎么还好意思来找时哥,哭诉自己是为了他好,还说只要时哥跟她好就能帮他重新拿回版权,我去,真是恶心死我了,疯了吧真是。”
我听完,只是冷笑了声,毕竟施薇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一个疯子能有什么底线。
我的视线落回到时逾身上,很久没见过他这副失态的模样,转头问:“在哪儿喝的?”
“照片的事一上热搜,时哥就买了机票飞过来,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来找你,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去帮他办事的一会儿功夫,他就在 soho 喝成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
沙发上的时逾睡得正酣,眉心却依旧皱成一团,脸颊两团绯红,白里透红掺着些天然呆,没了平日里唬人的变态气质,倒是难得回归了点青涩。
“那现在你们什么打算?”我又问回李斯。
李斯贼兮兮地笑着:“姐,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时哥的。”
“说重点。”
“遵命,时哥自有打算,放心吧。”李斯一提到时逾就一脸崇拜。
“那就好。”我也松了口气。
“姐,我觉得时哥其实特别在乎你,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挑利兹城堡,因为他找了好多英国的私家侦探,确定你在利兹他才亲自过来的,这件事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我保证过绝对不说的,但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而且他的手机屏保是你,好多密码都是你生日,我经常给他取钱所以我都知道,你的生日礼物他都是挑了很久很久,怎么都不满意,而且还有一个顶级秘密,今天机会难得,反正时哥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我一定要告诉你。”
李斯眯起眼,故意装神秘:“我从毕业就跟着时哥,那时候时哥也才刚开始崭露头角,他赚到了第一桶金后就定了一对戒指,还要求加刻了字,JW,不就是你的名字嘛。”
我不敢说心里毫无波澜,只能说这些事情放在以前,我大概会开心到几个晚上睡不着,但现在我却不知道用什么心态面对这些。
特别是这些事情发生在一个只会拿那些道具惩罚我的男人身上。
李斯见我若有所思,试探着问:“姐,你们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把误会说开多好,你们多般配啊。”
我忙转移话题:“你晚上住哪儿?”
“不用管我,我朋友一个人在这儿读博住学生公寓 studio,我过去挤挤。”李斯一惯是个会看眼色的,立马脚底抹油开溜,“姐,那我先走了。”
“嗯,走吧,路上小心。”
关上门后,沙发上的时逾依旧没换姿势,衬衫七扭八歪,领带也拽松了,显眼的锁骨跳出来分外扎眼。
我懒得管他,关了灯径自回房睡,客厅开着暖气片,想来也冻不死他。
真等我躺在床上,却死活睡不着,于是从柜子里翻出挑毯子,轻手轻脚给他盖上。
他要是感冒了,我没几条命伺候他。
21. 不会再有以后
不知是不是暖气调得太高,房间里又热又闷,我翻来覆去总觉得嗓子快烧干了,嘴唇开裂,舌尖蹭过全是血腥味。
摸到手机,一看时间才三点,我有些绝望地坐起来,窗外的天还是漆黑一片。
虽然不想动弹,但无奈喉咙冒火,于是只能轻手轻脚下了床,小心翼翼往外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吵醒外头的时逾。
他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比较像个人,我可不想这时候吵到他触霉头。
我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慢慢挪到客厅,先是探出半幅身子听了听声音,有点不对劲,一点呼吸声都没有,于是倾身出去。
见鬼了,沙发上居然没人。
我吓到松了手,手机砸在脚趾上撕心裂肺地疼,停在原地嘶嘶地转了好几圈才扶着椅子缓缓坐下揉着。
转念一想,时逾也不是没有过凌晨突然消失,那点小痛立马就被无拘无束的自由感取代,连步子也变得轻快。
等我推开厨房门,却和那双狭长冷寂的桃花眼在黑暗中撞了个正着。
时逾没戴眼镜,依着扇形的窗户,端着手站在那里,外头路灯堪堪透进的微光在他的身上镀了层昏黄的作旧滤镜,像一副中世纪的古旧油画,色彩浓重却寓意沉痛ᴶˢᴳ。
就好像知道我会进来似的,门打开的那一瞬他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显得讶异,更像隐匿在黑暗中静默的兽,自顾自舔舐着伤口。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惩罚我这个擅入者,但不管怎样我都得先喝口水缓缓。
反正我们之间向来无话可说,我也没必要刻意打破这种氛围,于是径自打开冰箱捞了瓶水,一口一口往下灌直到空瓶为止,但余光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剪辑他的动向,以确保他发疯前我还有机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