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时候也没有人会觉得一个重点中学里能出什么大事。
老杨和老吴从校门口的保安室出发,先往东沿着大路绕到学校的后花园,再依次巡逻几栋教学楼和食堂,最后从宿舍区沿游泳池边的大路回到保安室。
一鸣中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样走一趟花的时间差不多 20 分钟,走三趟一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等第一趟走完之后,两人回保安室喝了口水就继续出发了,虽然心里觉得不会出什么事,但也不敢大意。
快接近零点时ᴶˢᴳ,两个老头子多少有些犯困了,只能靠微微绷紧的神经强行支撑着,一左一右摇摆着手电,紧盯着路旁的每一寸地方。
学校里白天热闹异常,一到晚上,特别是宿舍熄灯过后,就寂静得只有虫鸣,半点儿人声也听不见。
“老杨你看那是什么?”当老杨正在打一个哈欠时,老吴突然用手肘大力地撞了几下。
“什么?”老杨赶紧收住张开的嘴巴,左手扶了扶压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佝偻着腰,顺着老吴右手里手电射出的白色灯光的方向看过去。
在两人左边的泳池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上飘着。
这是学校里非公开的游泳池,只有当老师带领学生上体育课,或者校内的体育生训练时才会开放,入口只有一个,离学校门口的保安亭很近。
入口处有一间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屋和一扇象征性的大铁门,说是象征性的,是因为那扇大铁门不仅矮,并且铁门上铁杆与铁杆之间的宽度非常大,如果是一位稍微瘦小点的学生,从缝隙里钻进去完全没有问题。
再加上游泳池四周并没有修筑什么高墙将其与大路隔开,只有两米宽的绿化带围在泳池四周,作为泳池与道路的分界线。
以前就出现过有低年级的学生不懂规矩偷溜进去玩水的事,所以学校才修了一间小屋在门边专门找人值守游泳池,并保管游泳池的钥匙。
值守的人也是老杨他们安保队的同事,只是这几天其他年级的学生都放假回家了,安保队又实在缺人,才把他也算进了巡逻的行列。
老杨和老吴并没有那把可以打开游泳池大门的钥匙,不得已只能踏着草坪穿过绿化带进到泳池边儿上。俩人沿着泳池旁白瓷砖铺设的湿漉漉的过道,慌慌张张地往那个有东西飘着的角落里跑。
越靠近目标老杨心里的鼓打得越响,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右手不自觉地伸过去搀扶着身边的老吴。这一段几十米的路老杨好像走了很久,每走近一步,就更确信一分这件事不会是他们虚惊一场。
当了三十多年保安的职业敏感告诉他,那“东西”有四肢,有头发,还穿着衣服,一动不动,没有挣扎的迹象……
那是个人。
对策
第二个 6 月 6 日上午 10:38,一鸣中学大会议厅二楼楼道。
秦旸坐在随意堆在地面角落的一块木板上,两个手肘撑在膝盖上面,双手烦躁地摩挲着头发,自顾自地说着。
他转头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周天青,她从前很明媚的双眼里似乎突然添进了一点黯淡,眼圈猩红着,好似还包着一点泪花。
秦旸的身体顿了顿,像是在下定决心似的,终于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周天青的两只肩膀,强行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青青你听我说,你想走出循环,想顺利参加高考对吗?”
“嗯。”周天青点头应着。随着她点头的动作,眼眶里的那包晶莹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你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吗?按照循环的规律,我猜昨晚你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字条对不对?”秦旸继续问道。
“对。”周天青接着应答。
“所以说,第二次看到字条时,你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它,就说明你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吗?”
“是。”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救刘芷筠吗?”
“我想……可是,可是刘芷筠今天早上还和我打过招呼,看我没吃早饭还给了我一个小面包。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怎么会……”周天青还是没忍住地抽泣了起来,她本不想在秦旸面前哭,但她实在受不了秦旸讲的刘芷筠被杀掉的事实。
秦旸一愣,本想伸出手帮周天青把泪水擦掉,可又觉得太过越界,最终还是把抚泪的手伸到了背后,轻轻摩挲了几下她的后脑勺。
他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青青,青青,你听我说。刘芷筠还没死。你忘了吗?我们循环了,我们还在 6 月 6 号,所以只要我们搞清楚这件事,就有可能救下刘芷筠。”
“你的意思是,解除循环的关键就是救下刘芷筠?只要她得救了,我们也就可以走出去了?”周天青快速止住眼泪,停止了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