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空中飞行的风依然困扰她,段渊走得急,竟没有来得及问一问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她从冰月寒剑上下来,哪知赵彬蔚鼓掌表扬:“你第一次的御剑飞行,显然比其余修真者好太多。”这其余修真者,赵彬蔚指的自然是自己门派内的其他弟子。
“不过你对风的驾驭仍需加强,观你飞行竟不懂得掐避风诀,这实在要不得。”似乎回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赵彬蔚举出反面教材,“以前经常喊我‘师叔’的一个小弟子,换作‘云傥’,原先人如其名,长得那是风流倜傥,便因他不听话。每次御剑都要忘记掐一个避风诀,后来你知他如何了?”
“云傥修士如何了?”安禾配合他。
“吹成个脸皮开裂的黑煤炭咯!”赵彬蔚声音提高几分,表情十分夸张,一边学那云傥大着舌头说话,一边手舞足蹈一副着急模样,“斯虎,斯虎,里看我四不四变丑了?”
“噗!”安禾没忍住笑出声来,看赵彬蔚撅着嘴巴,又吹鼓双颊,又摆着龇牙咧嘴的大舌头,那形象就生动地给他演出来了。
“这云傥似个不长脑的吗?”她笑得忍不住,忙一手捂肚一手遮嘴。
“是啊,御剑不用避风诀,可不是不长脑?”赵彬蔚收起模仿,耐心教育安禾,“你别小瞧避风诀,有些修士为了飞得美丽些,什么‘风扬起了他的长发,风扬起了他的衣袂’,结果美丽没有得到,皮肤都皲裂出血了。”
“那舅舅教我避风诀可好?”
看到自己的话语起了应有的作用,赵彬蔚很开心,“那是当然。”没有剑法,好歹他还有避风诀,什么都不能阻止他要做外甥女师父的决心。
他将避风诀传于安禾识海,安禾详细看了一下,不免无语。嗯,避风诀的口令大概的意思就是:风啊,归于你该去的地方吧!上天啊,请借我御风之能力!”
总觉得这么简单避风诀看起来不太靠谱呢!
安禾重新踩上剑身,保持飞行的平衡后心中默念避风诀。口诀念完那一刻,周围的风声突然静下来,没有了刮脸生疼的烈风,剑身的范围之内无形之中好像有一个屏障,隔开了风的流动。
她还是天真,再也不吐槽修真界的法诀了。
“外甥女飞低些,”赵彬蔚的声音从地面传来,耳边却清晰听得见。安禾于是降了飞行的速度,不知他有什么事。
一跃踩上冰月寒剑,安禾的身后便多了一个人。
“现在我们前往规努山吧!”赵彬蔚说,“师父传讯告诉我,找到你后便直接赶往那里。”
安禾在前面沉默点了一下头,收起了轻松的心情,她不知道消失这么久,会有什么等待着她。
大臣的焦急和抱怨?还是绿浇的担忧,对了,她周围的暗卫跟丢了自己会不会被受到责罚,还有那个从连宋带走的小宫女,会不会也被责骂?
赵彬蔚在身后指着方向,安禾在前面练习飞行。技术越发熟练,速度也越加飞快,只是她心思沉重。
见到段渊之后,似乎公主身份带来的责任和义务,会成为将来的绊脚石呢。
飞速的影子自神仙谷上方闪过,有修士抬起头望一眼,又稀疏寻常低头干自己事情。
神仙谷离规努山很近。
离了不到一千里距离,高大磅礴连绵苍茫的山脉便挡住了人的视线,侵占了视野范围。
赵彬蔚提醒:“前面便是规努山脉。”
安禾表示了然了,他接着嘱咐道:“颂容真人痼疾烟霞,规努山峰峦雄伟,正是真人所好,故择规努一山川隐居于此。世人与真人境界相隔甚远,有缘者方可拜访真人,然这次不知为何,真人竟愿意接受人皇一方的拜访,参与天下之事,更别提祈福这种玄而不实之事。怪哉!”
“舅舅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安禾顺着话题往下问。先前听说要拜访颂容真人,其实她就觉得很不真实,更别提拜访真人是为了给赵彬蔚送药打掩护。
起初想着为天下苍生祈福是形式主义,可能是这个社会的习俗,但也有一丝疑惑,踏入真仙的修真者怎么跟市场的大白菜一样,想见就见呢?
更别提亲自见到了赵彬蔚,安禾想象中的他已经受雷劫反噬过深,所以病卧在床,急需皇后送药。
见过赵彬蔚之后,却发现完全不是这样的,没给药之前,他也不活得好好的吗?
想到给药那一晚,其实安禾试探了赵彬蔚,却看他见到药并没有什么欣喜若狂的感觉,而只是寻常的感激,这便是佳意皇后扯谎了。
所谓的急药是谎言的话,那么为什么要弄这么大的虚假阵仗,兴师动众而又劳民伤财。佳意皇后的性格也不像一个不负责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