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是我道侣(150)

世间常说:思虑过重故而一夜白头。

记忆融合到一块,再见只觉时光厚重,压得嘴唇都不知如何开启,半晌问了一句:“干爹?”

“你回来了?”霜雪侵袭过的那人只向她递过一块温热的巾布,“先整理收拾,完了来堂厅见我。”

怎么会没有看到他眼底泛起的泪光呢,明明是最想她喊一声“爹爹”了,缺席的十三年间,他对妻女的责任一如手中贴心的温暖,无微不至愿意捧上自己的一切。可惜,重来的她经历了两世的悲欢,几次死亡的亲近,却让她不觉间成长,用巾布擦拭了面容,换好了衣装,寻着记忆的路找到堂厅,颂容真人就坐在大堂主位的中央太师椅上。

颂容却不知道如何面对醒来的安禾,经历大风大浪的他内心踟蹰,琢磨着怎么开口。

女儿未曾出生时,他也是和别人上阵斗法过无数次的,许是于修道之上天赋聪颖,还是贵族少爷的他,只是偷跑到家里请来的修士院中听过一次讲道,便坐地运转筋脉灵气,当晚入了道。

少年成名,意气风发,一路从龙阙斗到了规努,未拜门派先名扬天下,世人直接取姓名间两字,便称他“颂容真人。”此后直到遇了使者,得赐道号“安康”,跟随其座下修行不知多少年。山川海洋,大漠苍穹,星河日月,浩瀚宇宙,此间的风景他也全部游历结束,最终却为一个黄毛丫头动了心,敛了剑意,从此只牵挂她一人。

有了女儿之后,牵挂想念的,便又多了一个。

无数话语好像显得多余,颂容怕女儿怨他,一共干巴巴说了三句话:

“你母亲召唤异魂,修为反噬,走火入魔,不得已闭关。我为她寻救命药材,无法顾及于你,才托付于颂书。你别怨你母亲,这怪我。”

“段渊说他前世与你本是夫妻,他爱你不假,你若是喜欢,便也可尝试,只是修为才是你最大的倚仗,道心不可丢。”

“你有一整个规努山做后盾,从今以后,想做什么,便去吧。待你走了,我便入关了,你若是找我,就唤起掌心[借天符],我在符中藏了[破空阵],你可直接进入规努山。”

颂容每说一句话,安禾便回一声“嗯。”

等他说了最后一句话,空荡的屋里安静地沉默了,安禾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了,为她解惑曾经为什么要将她寄人篱下,也为了铺好了未来之路。在想念父母漫长的年少光阴里,她幻想过无数三人抱头痛哭的场景。

现在,她只是开口说了自己内心一直想说的话:“爹爹,禾儿一直在想你。”

余光之中是两行清泪淌下,却生硬地回她:“四十九日已过,人间不知变换发生了多少事情,这是易容之术,你且拿去。不到危急关头,切忌真容示人。就让福乐公主从世间消失吧!”

转眼之间她已在山脚之下,手中只多了一枚玉简。

耳边还有父亲的余音,她捏碎玉简,法术浸入识海之中,易容之术简单,炼气便可入门学习,稍加变幻,一个纤瘦的中年男子面貌取代少女姿态。

她沿着山路到了市集,向路人打听天下的大事,竟得知一个荒诞的消息。

“听说再过几日,便是献祭日咯!这皇室家里的事情,也怪叫人寒心的。”几个伙计在客栈门口回她,“这位客官可要进来吃个午饭?”

安禾只觉耳朵坏了,“你说福乐公主要被献祭?”

其中一个瘦小模样的伙计最为伶牙俐齿,边吆喝着安禾,趁她不注意把人往店里迎,边打趣回她:“可不是?听说天下好多人都往龙阙大陆赶去呢,那些以前没机会见公主的,可不是得去见最后一面。过了献祭日,谁还像我们这般有福气目睹天下第一美的容颜?”

末了安禾桌前落座,他往前台掌柜那一喊:“一位贵客!”

掌柜露出开心的神色,将菜谱让店小二传了过来。那小伙计也不走,只在桌前跟安禾继续谈扯:“客官有福了,公主从规努离开那日还曾在我们客栈留宿,那队伍人马啊,我滴乖乖,壮观得要出人命!军爷的大马威武,吓得人都不敢乱动。你坐的这张桌,可不正是公主当时的位置?”

“哦?”小伙计的话引起安禾的注意。

“客官可是不信?”

安禾凝神看他,嘴角似笑非笑。

小伙计一甩肩头挂的白布巾,只身入座她的对面,却见他悄悄从袖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被红布裹住。攥紧红布的拳头到安禾眼下被悄悄打开,是一只翠红色的明月珰。

“你?”安禾仔细辨认这明月珰,只觉得熟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不是绿浇的耳坠吗?心中无端冒出寒气,她再看伙计的眼里带了警惕:“你怎的有公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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