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相信他多智近妖,相信他诡计多端,相信他本性是恶的,并非善类。
“那姨母以为,我做这些布局是为了什么呢?”
佳意皇后慢慢回想一切,带着些许笃定,还有些许自信,开口陈述自己的想法:“你端午佳节那天,为何突然出现宫中,还救了公主一命?那么巧合的事情,让我无法不怀疑真假。刺客正是你找人装扮的,是与不是?”
段渊摇头:“否!”心中却苦涩,他从回来那一刻起,无时不刻想的念的就是她,自从发现前世的她缺失了魂魄和记忆,今世才会在重要危机关头一路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还好,还好,至少召唤成功了。
听到段渊的否认,佳意皇后继续说:“我原以为你救公主是算计,所求不过让她爱上你,你好利用她的身份。看来我多虑了。那么,你既然喜欢她,又救了她,为何还要四处散布你与她的不实传闻,毁她名誉呢?”
段渊沉默,没有回答佳意皇后,有些计划是惊天的秘密,他不可能告诉别人他在未来死亡,又从未来活着回来。也就更不可能告诉佳意皇后,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保护她,想要远离她,却又舍不得。
没有得到答复,佳意皇后继续问:“我之前想着,你不爱公主,所以救她又毁她名誉,所求不过一个名正言顺的求娶。或者说,所求不过是对诵叔的报复。然而,我实在猜不到,你让她去找颂容真人,又寓意何为?你可知,说是占卜祈福,实际不过是一个幸运物,若她得了好结果,自然名声远扬,天下称赞,若她得了坏结果呢?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
段渊还是没有回答。
佳意皇后说不下去了,她感觉她的猜想在段渊这里好像显得滑稽。
然而不过一会儿,四处静默许久,段渊却突然开口:“姨母有一件事猜对了,玄儿,的确想要她成为众矢之的。”
“你疯了!”佳意皇后看着段渊,无法相信这是刚刚那个开口说不能触碰他爱人的外甥。
爱一个人却把她推向深渊,这种爱情未免可怕。还是,爱情只不过是借口,对了,他从来没有承认禾儿是他的软肋,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她才十四岁,还未及笄呀!你知道流言有多可怕吗?”佳意皇后站了起来,这一刻她不像受伤之人,也不像一位皇后,而像一位寻常的母亲:“她何其无辜,没有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将她扯入局中?”
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安慰自己一般提高了声音:“不可能的,颂容真人绝对不可能把她推向深渊的。你设局不可能成功的!”
“原来姨母以为,我是要收买颂容真人,去弄一个假的卦象吗?”段渊觉得有些好笑,“姨母又怎么笃定,祈福之事一定顺利呢?会不会天定的结果,就是苍生大乱呢?”
“不可能!”佳意皇后出声反驳,“如今天下太平,没有天灾也没有人祸,怎么可能大乱?”
“那我不妨告诉姨母一个秘密好了,”段渊看着窗外的高楼,就像谈论天气一样寻常,“皇城的阵法我早已勘破,想要逆天换位不过轻而易举。”
段渊转过头看向佳意皇后:“姨母真的以为,这一个小小的皇位,我会在意吗?”
尽管佳意皇后知道,皇城的阵法是皇家历代秘密,非人皇不可能从武治帝那里继承其运行法则,可是,她的直觉让她不得不相信段渊所说的话是真的。
他身上发生的一切,真的太神奇了,就好像,冥冥之中,自从半年前他回来开始,一举一动都从未出现过差错,运气好得让人误以为他知晓未来一样。
想到这里,佳意皇后觉得一切有了解释:“你去学了占卜之术?”
“若是占卜能够知晓一切,那这世上的占卜师岂不早是天仙?”段渊从识海祭出剑,放在佳意皇后面前,凛冽的剑意逼人,后背不自觉挺直。
“这是弑神!”四个字,将佳意皇后震惊在原地,一动不动。
“姨母,非正气之人无法驱使此剑,姨母真的认为,玉玄是那大奸大恶之人吗?玉玄话以至此,只想告诉姨母,配合我,无条件顺从我,玉玄所做之事,一是为了天下,而是为了所爱之人。再过不久,生灵即将涂炭,这不是玉玄的本意,更不是玉玄的计划。让禾儿去做,无非想提醒百姓提前准备遇难。至于成为众矢之的,玉玄自有保护她的办法,就不需要姨母操心。
当然如果姨母不愿,玉玄并不强求,只是赵墨本人,以后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佳意皇后这一天的惊吓实在太多,还来不及思考段渊话语里的真假,只是无论真假,随便的一个消息,都足以让天下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