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太认真,以至于陈彻都愣了一瞬。
“不会吧……”陈彻面露绝望,又和想到了什么似的望向商泊云,眼中带着期待,“那你穿越时空,是为了改变你好兄弟我的BE结局吗?”
“不是。”商泊云拆开百奇,是草莓味,但许葭禾对草莓过敏,五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了改变,我的。”
我和江麓的。
“这样吗……”陈彻呆呆地看着商泊云,忽然抬手猛掐他的脖子,“那你吃我的百奇干什么?把它还给我!”
“嗷呜噜噜噜噜噜……”
商泊云一次性都倒进了嘴巴里,腮帮子顿时鼓如仓鼠。
“……商泊云我杀了你啊啊啊!”
商狗子将印着粉色草莓pocky的盒子塞到了陈彻手中,一溜烟儿的扬长而去。
下课的走廊吵吵嚷嚷,陈彻的喊杀声几乎整栋楼都能听到。
第15章
遗憾的是,在陈彻气喘吁吁冲回教室后,上课铃就响了。
物理老师眼神如刀,杀气腾腾的陈彻老实巴交坐回了座位上,又不甘不愿地回头瞪了后排的商泊云一眼。
窗外日光灿烂,照到了教室的后排。
商泊云半个肩膀上都落着太阳,校服的白色袖口也亮得发光。
梧桐叶落,初秋蝉鸣仍不休,九年之后,在百米大楼中工作的商泊云已很少在听到蝉鸣。从巨幅的玻璃幕墙前俯眼看去,在CBD所能见到的、也不过是和乔氏大厦相同的玻璃幕墙,还有曲线排布、四季皆有花开的广场景观。
这样生动的季节变化——
上一次见到,还是在长大校庆的礼堂外。
春夜潮湿,虫声新起,连绵的高树上开着各色的花,江麓抬眼看他,微微蹙眉,嫌弃他身上的酒味。
明明是嫌弃,又带着点很淡的笑。
物理老师已经开始讲题了,商泊云无意识地转着笔,心想,梦虽然很好,见到十七岁的江麓和其他人也很好,不过,他还是有些想念二十六岁的江麓了。
江麓江麓江麓……商泊云盯着那个清隽的背影,在心里念念有词。
然后就忽然觉得,现在的钢琴家也太单薄了些。
九月天热,都还穿着蓝领白底的校服短袖。短袖宽大,钢琴家的手臂线条修长,皮肉却没几分。
正如很多年后,商泊云同样可以将江麓打横抱起,任他挣扎,还有余裕将手扣在自己的胸口。
前面人高马大的郝豌忽然站了起来。
物理老师正在叫人答问题,按着座位表一个一个喊。
“选B,赵老师。”
商泊云的同桌有点惴惴,下个就到他了,正好是选择题的最后一问,他还没写。
“李思维。”
李思维“噌”地起立,张了张嘴,没敢随便说个答案。
遂专心致志地盯着空白的选项,期待答案它自己变出来。
“选C。”旁边传来道懒懒散散的声音。
李思维如蒙大赦,超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赵老师笑了笑:“坐下吧,李思维,下次不会直接说。热心市民商某,把填空题答案说一下。”
选择题最后一问很难,赵老师也没打算为难李思维。
到了高三,学生们按年纪都算半个大人了,责骂呵斥有时候反倒只能起负面效果。
练习册上的答案是二零一四年的商狗子写出来的,笔迹同样随性,商泊云很轻易就辨认了出来写了些什么。
赵老师点点头:“还行,都对了。下次要还做热心市民,不如趁课间教教同学答案是怎么来的。”
李思维举着练习册嘿嘿一笑:“刚刚谢啦,商老板。”
*
大课间教室鸡飞狗跳。
陈彻过了一节物理课,火速和商泊云冰释前嫌,从课桌底下掏出了篮球。
“去不去打球?二十分钟也能玩会儿啊。”陈彻瞅见商泊云居然在翻练习册,顿时一脸痛心,“光阴似箭懂不懂?再晚就没场子了。”
“不去。”
“别啊,商老板。”
教室后门挤过来几颗毛茸茸的脑袋,都是隔壁六班的。附中在高二后重新分了一次班,一堆原本在一个班玩的人都分散开了。
“好久没一块打球了,去呗,我们都叫人先去占场子了。”六班的人说。
“看看,看看!隔壁班的兄弟都来了,别给脸不要脸!”陈彻猛扑了过来,又被商泊云塞到了李思维怀里,“我还是不是你最最铁的铁子了?”
“麻溜儿滚,我这会儿忙着呢。”
商泊云对于自称“老铁”的陈彻毫无友爱之心,这个在后来直播里被用烂的词这会儿才兴起,他握着笔,在练习册的最后一道选择题上画了个圈。
“行叭。”
李思维和六班的人一左一右把蔫巴巴的锅盖刘海拽起来往外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