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灏瑞垂眸用拇指捻了捻小夫郎红艳的唇瓣,忍不住低头轻啄了一下,低声,“嗯。”
俩人并肩出了灶房,便看到沐风抱着栗崽,一大一小坐上石桌旁,背对着他们。
林清玖向他们走去,柔声问:“崽崽,要不要去睡觉?”
栗崽小身子一颤,先哭为妙,“哇——”
怎么了?
许灏瑞和林清玖快步上前,沐风尴尬地与俩人对视。
胖娃儿向着许灏瑞伸小手,右手还粘着碎蛋壳和黏腻的蛋液。
林清玖看得火大,许灏瑞拦腰抱住生气的小夫郎,冲沐风道:“沐风先带着栗崽去洗洗手。”
又低头哄着小夫郎,“没事,等会儿,我教训他,清哥儿别气坏了身子。”
林清玖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不打崽崽一顿,我气不消,让他不长记性。”
栗崽听到小爹爹的话,嚎的更大声了,将屋里打盹的张大壮都引了出来。
“咋了,栗崽咋哭得这么大声?”
看到沐风正在井边用水瓢给栗崽洗手,又看到了胖娃儿袖子沾上的蛋液,明白了过来,回屋里拿了张帕子出来,给孙子擦衣裳。
又捏鸡蛋玩了啊。
张大壮叹气,要不是自家的孩子,他也要骂上几句,谁家鸡蛋是拿来这么玩的?
许灏瑞把小夫郎转过来,拍着他脊背,给人顺气,说道:“栗崽拿不到家里的鸡蛋。”
沐风身体一僵,栗崽顺势把沐风道出来,“蛋蛋,叔给崽。”
沐风低喃道:“栗崽怎把我供出去啊。”
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到张叔已经把栗崽的衣裳给弄干净了,抱起胖娃儿道:“我带栗崽出去玩,等会带回来。”
栗崽听了,忙抱住沐风的脖子,吸着鼻子,“去玩。”
沐风脚底宛如了抹油抱着栗崽一溜烟往外走,张大壮笑着摇了摇头,“行了,我等会说说他俩。”
张大壮把帕子绑在竹竿上,也跟着出门。
院子里一时,只剩下林清玖和许灏瑞俩人。
林清玖挣开腰间的双手,走向石桌,心疼地看着桌上的蛋液,“唉,下次崽崽再拿鸡蛋玩,我真要打他了,不然他不长记性。”
“嗯,我不拦着。”
许灏瑞取下杆上的帕子,摘了一片叶子,将桌面上的蛋液刮到碗里,再用帕子擦桌面。
他拿着碗,从地里摘了几片菜叶,走到羊圈,用菜叶卷着碗里的蛋液,喂母羊。
林清玖站在他身旁,看着母羊津津有味地嚼着菜叶,道:“阿瑞,安哥儿七月就要生崽崽了,要不这头羊借给安哥儿喂孩子。”
许灏瑞点头,“好,听清哥儿的,我和铭哥说一声,让他找公羊来给母羊配种。”
对上小夫郎不解的眼神,他笑着解释道:“母羊要怀孕了后才能产奶,怀孕五个月左右便可以产羊羔。”
“嗯。”
将菜叶子喂完,许灏瑞牵着小夫郎往回走。
上午不少村民围观了许唐氏家那出大戏,现下聚宝楼的人走了,许唐氏家大门紧闭。
大伙都坐在村里老树下,谈起此事。
一大娘唏嘘道:“果然听村长的准没错,许唐氏这次竟只能卖四文钱一斤,比咱们少了一半喔。”
“对啊,还好咱们与官府签了契约啊,这些商贾惯会欺压咱们农户。”
“可不嘛。”
“嗐,那不都是他们家自找的,该啊,去年她家赚了不少,现下这点亏的,对许唐氏算不得什么。”
“哎,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家里缴了粮税后,只剩下九千四百五十斤土豆,上午好不容易向邻里凑够一万斤呢,花了四两多银子。”
看在邻里的份上,她自家也帮忙凑了一些。
“嚯,那他们岂不是连种薯都没有了?”
“是啊,这一下子也是够呛的,夏季他们上哪去找上万斤的土豆卖给那个聚宝楼?”
一群村民坐一起,唏嘘了好一阵。
“听说,许唐氏本来是要与官府签契约了的,奈何许童生先一步被人算计了,与聚宝楼签了契约。”
“哎哟,那聚宝楼可真黑啊。”
“听说啊,是他同窗下的套。”
“说是一起去喝花酒,然后醉了酒,被人骗了签字按手印。”
先前看到过吴晋拿着林清玖画像到村里胡说八道的婶子,猛地想起道:
“嗐,早说了,去那些勾栏院的人哪是个好的,与他们玩一起的,都是一路人,我先前就纳闷了,许童生怎会与那些人混一起,原来也是一路货色呀。”
“欸咋说?”
“先前不是又两个书生来村里找许童生嘛,其中一人拿着小猎户夫郎的画像,说人……”
“啊,这事啊,咱们都听说了,这些人心眼真坏。”